屋中的蠟燭是一早就點著的，林楓在齊巍落座之後給他倒了杯白水，他屋中也有茶葉，但這個時候喝茶，隻怕晚上不容易好眠。
坐下之後良久，齊巍隻目光發直地盯著他看，盯得林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齊大人有事就直說吧。”
“林大人跟在敬言身邊很多年了吧？”這其實是句廢話，但林楓還是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我瞧著林大人的年紀也不小了，這轉眼敬言就要成親了，林大人呢？沒有成親的打算嗎？”
有那麼片刻，林楓覺得齊巍的語氣有些像他爹，當然年紀差多了，“自然是有的，不過暫時還沒遇上合適的。”類似的話，林楓經常說，可謂信手拈來。
又被盯著看了一刻鍾，林楓忍著沒吭聲，齊巍卻突然起了身，轉身就出了門。
林楓盯著被好好闔上的門一會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最近老了很多麼？不然怎麼沒見幾麵呢，這位就催著他成親了？不然他也申請去蹲某個姑娘的牆頭？
另一邊，齊巍步履有些不穩地回了屋，才剛進門，唐姝婧已經急切地問道，“怎麼樣，他有什麼反應？”
“我沒動手。”
“為什麼？”
“我下不去手。”
“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就當摸塊死豬肉。”
“可他不是死豬！我也沒摸過死豬肉！”
“那我去總行了吧！”
“不行！”
“這不行那不行的，難道讓我爹我娘他們去嗎？”
“婧婧，不然還是先再等等消息吧，也許嶽父大人聽說的那事另有隱情呢？”
“能有什麼隱情？你不覺得敬言身邊跟著的那些個屬下全都眉清目秀的嗎？”
齊巍覺得眉清目秀就對了，身邊全都跟著歪瓜裂棗的，那是辦事兒嗎？那是嚇人吧？
“柳姑娘長得更好。”
“長得好有什麼用，就怕敬言娶她是為了掩人耳目。”
輕輕趴在屋頂偷聽的林楓：“……”嗯嗯嗯……他不好男風的！至於他們家大人，對柳姑娘可比對他們溫柔多了。
林楓剛才莫名其妙，現在明白剛才齊大人為啥不時地盯著他的大腿了。為了避免被齊夫人、唐掌櫃或者唐夫人摸……耿直的林楓直接從屋頂往下一跳，伸手就去叩門。
應門的齊巍：“……”
“齊大人，齊夫人，唐掌櫃到底聽說了什麼事，讓您幾位這般誤會大人與我們？”
背後說人壞話卻被本人聽到什麼的，唐姝婧性子再直也難免覺得尷尬。齊巍硬著頭皮把唐敬言讓何潤清盡快成親的事情說了。
“哦，這事啊。”林楓稍稍權衡了一下，覺得大人的清白比較重要，“大人很早就心儀柳姑娘，本來想等著柳姑娘及笄之後上門提親，不想突然奉命出京。在大人離京之時，何家上柳家提親……這件事情始末，替大人上門提親的那位劉媒婆是最清楚不過了。”
林楓離開的時候，提走了唐姝婧他們門口掛著的一個燈籠，直到他走遠之後，唐姝婧才和齊巍互換了一個眼神。
“咳，這下子，可以安心睡了。”
“我就說吧，是嶽父大人想多了，敬言就是開竅晚。”而後舒了口氣，“還好剛才沒下手。不然以後看到林楓該有多尷尬啊！”其實現在就夠尷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