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胃不好,吃不了太硬的飯,這樣剛好。”
同樣的話,於柳欣妍來說是解圍,於季敏來說是油嘴滑舌。
都說小孩子忘性大,元寶的記憶卻好得出奇。本來是因為聽說有好吃的才勉強起了床的,這會兒清醒了就想起了柳欣妍昨天哄他睡覺時候說的話了。
一時間,整個院子裏頭都充斥著元寶興奮的聲音,他左手摟著唐敬言,右手拉著自家姐姐,一口一個‘出去玩’。
被鬧得頭大的季敏,默念‘眼不見為淨’,放任唐敬言帶著柳欣妍和元寶出門去了。
出門老遠,柳欣妍才緩緩舒了口氣。
“怎麼?”
雖然當時季敏和劉媒婆說柳、何兩家的議婚作罷的時候,柳欣妍是坐在一旁聽著的,但她對何潤清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今天何潤清的行為對於她而言,除了莫名其妙,還是莫名其妙。
“你來之前,我們家來了一個姓何的,我娘說,是什麼何家二公子,話沒說兩句,給我娘塞了一個小包袱,轉身就跑了。”
“包袱裏是什麼?”
“……幾張銀票。”
“想好了去哪裏嗎?”
因為有元寶跟在一旁,很多地方都不能去,就怕一個錯眼的功夫,元寶出什麼危險。柳欣妍想了想,“帶他去吃點兒好吃的就成。”
唐敬言顯然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今天不當差,他便脫了飛魚服,著了一身天青色寬鬆錦袍。束發的白玉冠和腰間的玉板帶相互輝映,掩去了飛魚服著身時候的那股子迫人的戾氣,隻餘下溫潤之意。若不是過於挺拔的身姿還有矯健的步伐,隻怕難免被錯認為一介文儒書生。
男的俊俏,女的姝麗,小的嬌憨,唐敬言一行走過,引來了諸多停駐的目光。
“還是賃個馬車吧。”唐敬言倒是不懼被人看的,但他討厭別人落在柳欣妍身上的目光。柳欣妍點了點頭,“寶寶確實不輕,抱一會兒還行,抱久了胳膊都能累斷。你要是覺得累了,就讓他自己走吧。”
互相打擊傷害什麼的,才該是柳家姐弟日常!
又走了兩步,唐敬言緩緩地回過了頭。見他轉頭看了良久,柳欣妍也好奇地跟著回過了頭,但看了半天沒有能看出什麼來,“後頭有什麼嗎?”
“沒什麼,走吧。”
某個巷子口,唐夫人緊緊地貼著牆壁,實在憋不住氣之後,她伸腿踢了踢身邊也憋氣貼牆的女兒,“婧啊,你探頭出去看看,敬言他走遠了沒啊?隔得太遠容易跟丟啊!”
“娘,跟得近了您怕被發現,離得遠了您又怕跟丟,您這樣累不累?要我說,就直接跟上去得了,難道敬言還能當著她的麵趕我們走嗎?”
唐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臉,“人小姑娘長得多好啊!還有那小寶貝,肉嘟嘟的……我這模樣,別給人嚇著了。”
唐姝婧:“……”看來這個壞人,還是隻能她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