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最近也開始吃辣的了,原來吃不慣隻覺得唇舌被辣得難受,最近吃多了,覺得天冷的時候吃辣,實在是太愜意了。不說他了,就連他們家老大,麵上沒說,那筷子也動得不比他少。

“不用了,我快磨好了。”

“沒事兒,交給我來吧。”磨了一會兒之後,杜航甩了甩手,甩掉了大部分的麻意,輕聲嘀咕道,“奇怪了,怎麼突然有些使不上勁?”

聽到他的話,柳欣妍沒吱聲,隻目光閃爍得厲害。

咕咕咕咕,又一隻信鴿落在了窗沿上,這已經是近來的第四隻鴿子了。柳欣妍知道,離唐敬言離開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唐敬言不走,杜航也不好催促,但心裏是真著急,就是那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著急。媳婦兒雖然也很重要,但小嫂子這會兒年紀還小呢,想娶也還早著呢,不如先把大事兒給辦了,然後八抬大轎地來迎。

在第五隻信鴿到來之前的一個清晨,唐敬言換好了衣裳,踢醒了杜航,“走!”

杜航一個激靈,直接鯉魚打挺從床榻上跳了起來。

“老大?”

“身上有銀票嗎?”

“有,有的。”杜航忙把衣裳的內裏撕開,從裏頭弄出幾張銀票來。好好的衣裳,瞬間就成了破布了。

“都留下,記賬,回去還你雙倍。”

錦衣衛殺人大都在夜裏,夜黑風高,便於行事。唐敬言,總喜歡在天邊露出一點兒晨曦的時候出門。

為了省燈油,柳欣妍晚上都睡得很早,今天,似有所感,她起得也很早。她聽到了唐敬言那兒的動靜,來自杜航,唐敬言更多的時候是個寡言的人。

待那動靜消弭,柳欣妍慢慢地出了屋子,太陽尚未完全升起,周遭的空氣中尚且泛著夜晚的涼意,她如那三年之中一般,想送他,卻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三年的習慣,不知道她要用多少年才能戒了,改了。

再見,唐敬言!唐同知,再也不見!

“老大,小夫人真出來了,您要不要回去和她說句話?”比如‘等我三年,等我回來娶你什麼的?’

“走吧。”他會來這裏,不過是為了證明一些事,現在他已經知道答案了,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是他的,他總歸是不會放手的。

錦衣衛這個行當,不缺油水,也不缺敵人。劫道這樣的事,十次出行能遇上十幾次。有本事的人將之當做試煉,沒本事的人再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杜航顯然認為自己是屬於前者,他身後站著的唐敬言,更是讓他信心倍增。不過十幾個人罷了,想堵他們,簡直就是來送人頭的。

“老大,您先休息,我去活動活動。”

“嗯。”能把杜航收入麾下,唐敬言自然是信任他的能力的。

剛開始的時候,杜航一招一式都虎虎生風,甚至還有餘力去戲耍那些人,漸漸的,杜航的臉色有了些許變化,因為他的手又開始犯麻了。

他暗道一聲‘不好’,按照經驗,犯麻了之後,他會失力一段時間,如果是別的時候,等力氣恢複也就罷了,可偏偏是不能分心的現在。

既然能被派來伏擊,顯然不是良善之輩,杜航手中的刀因為脫力在對打的時候被擊飛了出去,配合著進攻的另外幾人見狀,都合力往杜航的要害部位送刀,杜航險險避開其中幾刀,卻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被其中一人捅了個對穿窟窿,疼得他當時就一齜牙。

情況急轉直下地有些快,唐敬言本來以為他能輕鬆應對,卻不想突然出了這般意外。他眼神一凜,也加入了戰局。和杜航最開始的戲耍不同,唐敬言講究的是速戰速決,每出一刀便取一人性命,畢竟誰也不能確定他們會不會還有後手。

在周遭還剩五人的時候,唐敬言第一次感覺到了麻痹之感,本來靈巧的雙手雙腳此刻都不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過就是微一走神,手上的招式依舊淩厲,隻失了平時的五六分力道……

林楓和蕭颯接到消息前來彙合的時候,唐敬言和杜航都難免狼狽。雖然將人都收拾了,但對於唐敬言而言,這無疑是一場慘勝。

“快,他們的……刀上喂了毒。”其實就算杜航不說,林楓和蕭颯也是能看出來的,因為兩人的嘴唇都已經開始發紫,傷口處流出來的血也是烏黑烏黑的,泛著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