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可有什麼舉措?”蘇宛平靜著問出口。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蒼天,繞過誰。
“可是,受人……”她還沒說完,便見到崔允輕微搖頭。
“宮裏雖然沒人說,可是奴才見到過她,那樣子,該是自刎。”就這樣便承受不了了?她這一去,楚府的日子豈不更難過?還有楚霽月,千裏迢迢來京城,不就是為她洗刷冤屈?
她這一做,所有人都省了事。
“宮裏草草將這事打發了,隻是個小小的嬪妃,能有誰說起什麼?明日,宮裏便再沒有人提及這個人了。”
崔允說得更輕雲淡,似被在宮裏禁錮的日子,磨去了往日的豪情壯誌。
他這一消息,提醒了蘇宛。
“知道了,這裏人多眼雜,怡兒且早些送他出去罷。”
她快到碧玉閣門時,央央才從裏麵迎了進來,第一句話便是:“王爺來尋您不在這裏,出去找了。”
似睡非睡間,她聽到外麵有人在小聲說著話。
“王妃娘娘回來了嗎?”
“已經歇下了,奴婢去……”
“不用了,不要打擾她,本王隻是順路過來看看。”
聽聞有腳步聲離去,蘇宛這才緩緩合眼,房間裏的婢女出去了,門關上了,所有人都以為她睡著了,她身子是有些乏了,可思緒,還在盤旋。
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讓蘇宛又睜開了眼。
“真的假的?”
“噓——要讓王妃娘娘知道納——那——”
納?納側妃,納妾?她已入琰王府一年,府裏一直沒有別的女子,此舉,實乃已對她仁慈,可是心中某個地方,空落落的……
他的承諾……早就忘了吧。
她不想聽,可好事者還在繼續。
“這樣的話可別亂嚼舌根,王爺知道了,咱們莫說呆下去,小命難保。”
“我親耳偷聽到,怎麼會亂說,王妃娘娘睡熟了,我才敢跟你說,否則,打死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你。”
聽著這聲音,像玲瓏的,又不像,她們說話聲低沉,又離得遠,蘇宛分不清究竟是誰在說,身子荒涼的在軟榻之上,茫然不知看向何處。
無論真假,時間自會告訴她。
她痛苦生下小王爺,未見李睿晟賞賜,更未見到他本尊,關於他的流言,倒是此起彼落,一直未有消停,這不像是他所舉,卻又真真實實在傳。
蘇宛苛責嚴厲,無人敢在王府裏亂說話。
從納人到產子,至少需要小半年時間,足夠了。
“主子,看看小王爺,每日吃了睡,睡了吃,真真是個貼心省事的小主子,主子有福了。”陌生女子從側門進來,顛著身子,虎頭小褥子裹著小孩子。
她不禁蹙眉。
選奶娘這樣的大事,王爺亦是自作主張,未讓人同她說明。
這麼久,他終於原形畢露。
身子雖在床上,心卻不知飄向了何處,睜著眼看著床幔輕微飄蕩,思緒已不由得她控製翱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