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怡從裏間出來。
“你們,隨本宮去。”
黃怡朝裏間招手,梨脂從房間裏出來,出門前,黃怡不望吩咐玲瓏:“這裏的東西,好好收拾幹淨。”
偏房門前。
幾個蒙頭壁麵隱約可見穿著算的上上層,卻沾染了汙垢,盡是褶子的男子跪在地上,擺動著被捆住的身子,嘴裏發出嚶嚶嚶不明之聲。
蘇宛不疾不徐進入裏麵。
他們似聞見有聲響,掙紮聲更大起來。
“想來你們已知曉,家人全被如數掌控了。”蘇宛坐於位上,暗光琉璃,影子在她身後的牆麵上映出巨大的輪廓來。
她話音一頓,接著道:“你們既已接受別人賄賂對付本宮,那麼你們便是本宮的敵人,苗不夠,本宮可以換個地方再買,可是如果親人沒了……”
蘇宛意味深長的掠過他們頭頂,向暮拋去眼風,隨即三人露出疲乏而欲哭無淚的臉。
其中有人掙紮著向前,不斷的磕頭,嘭嘭嘭響,每抬一下頭,地上便多一道潮濕的血痕。
“讓他說話。”
“求求你了,是我不對,我見錢眼開,可萬萬不可傷害我親人,我,我把錢全都退給你,一分也不要了,苗也白送給你,不討回去。”
“放肆,主子既不是土匪,豈會看得上你那些東西?”黃怡厲聲一喝,跪地之人驀然無聲,失望著癱軟在地。
“是我錯了,原本以為和幾個弱女子打交道,嘲笑他們,對付幾個女子何須如此費力,沒想今日栽在你們幾個手裏。”男子滿臉的不屑與懊惱。
另兩個人還在不住掙紮。
“你們要怎樣?就那麼幼苗,要搭上我全家性命?”
見蘇宛仍舊不語,那人開始叫囂,蘇宛遞過眼風,暮上前將另兩人的蒙布取下,發絲淩亂,怒目凶光,隻有一人像是耗盡了力,耷拉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
好一會兒,他才舒緩過來。
“主子娘娘,姑奶奶,繞過我吧,老夫家裏上有老婦,下有孩兒,一家子還指著我呢,主子娘娘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他話音才說完,旁邊的人則露出對待背叛者的凶光。
“這件事本就是我們的不對,她沒有壓價,我們賣得並不虧,受了奸人挑唆才做了這檔子傷天害理的事,莫說她,放在我身上,我也會氣不過。”男子不顧同伴的戾氣,一口氣說完。
“是我的錯,我認,你困了我們,罰也罰了,家人被你們牽連進來了,可我們罪不至死,隻要你一句話,我赴湯蹈火就去做,請娘娘大恩大德,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他說得誠懇,態度溫順,讓蘇宛聽著舒暢些許。
“這可是你說的?”
蘇宛半天才開口說出這句話,聽得那人破愁為笑,忙磕頭道:“是的,是我說的,絕不食言,若是我再做對不起娘娘的事,盡管把我,還有我的一家老小都抓來,覺無而言。”
掌心裏的小蟲垂死掙紮,翻不了天。
“好,隻要你能做到,本宮答應不傷他們分毫。”
說著,招手向他示意他靠近,附耳幾句,男人頻頻點頭,複又拜地行禮:“多謝娘娘,我,定當能完成。”
“送他出去。”
剩餘兩人羨慕地看向他背影,怔怔然看向蘇宛:“你,你不會即刻殺了我們?”眸光一轉,繼而道:“我跟他是同鄉,他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我,我也要回去,我也要見見我家人,方才他說得都對,這事錯在我們,娘娘,我錯了,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剩下這兩人,你們看著處理罷。”
蘇宛麵無表情起身出門。
午夜時分,暮和仲帶著他們從後麵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黃怡這才從牆後走出來,去碧玉閣向蘇宛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