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正是時候,可有見到玲瓏是跟廚房哪位說的?”
蘇宛盯著梨脂。
“見著了。”梨脂放下簾子。
“今日院裏事物不忙,你昨晚休息時間不夠,你且去休息一下時候,便替本宮去看看罷。”蘇宛吩咐完,稱要上街去查看鋪子,遂讓黃怡陪同。
馬車從正門出發,從後門回來。
黑夜將至未至,蘇宛躺著軟榻上,軟綿綿問著黃怡:“本宮要吃的東西,可以讓廚房親自送來了。”
傳膳婆子剛走進房間,房門從外關上,黃怡打開食盒,看著和早晨一模一樣的粉紅色剔透糕點,圓圓糯糯的裏麵,夾雜著點點深紅色。
“這是什麼?”蘇宛坐直身子,冷冽眸心睨向瞪得老大眼的婆子。
“奴婢不知是用什麼做的,奴婢隻是聽人差遣,從不過問。”老婆子帶著慌了神答。
“不知是什麼?可知是誰要廚房做的?”蘇宛圍繞著老婆子,嚇得她原地打轉,手撓頭,慌亂思索著。
“這,這不是娘娘貼身婢女要求給做的嗎?”老婆子頗為不解,眸中疑惑、沒有恐懼。
“這是晚上,本宮問的是更早之前。”蘇宛耐著性子提醒著。
“哦——可,也是娘娘身邊的婢女來傳話,帶來的材料說是娘娘吩咐這麼做的啊。”老婆子的眼瞳愈發渾濁不堪,似是看不清眼前。
蘇宛睇過一道冷光,老婆子撲通跪地,喊冤:“老婦數幾十載在廚房幫事,又豈會不知食物不得出任何差池?倘若今日又半點虛言,老婦——便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
她說的慷慨激昂,豁出去一切的大義凜然。
“可記得那人長什麼樣?”
蘇宛撩袖,坐於位置上,斜飛向跪在地上憨厚肥胖的老婆子,麵寬體闊,額頭飽滿,不像是個陰險狡詐之人。
“老婦——”老婆子望著房間裏的黃怡怔怔然好一會兒,抬手彎曲著手指指向她:“比她個子矮,可,衣著倒是很像。”
蘇宛同黃怡相視一眼。
良久,蘇宛放緩語調,略略前傾了身子,溫婉著道:“方才,你送食盒來時,遇見了什麼?”
老婆子凝神片刻,發愣看向蘇宛,一舉一動便是氣度與不凡,一表一情亦是拿捏得當。
“老婦,什麼都沒遇見。”
蘇宛揚了揚首,柔和道:“好了,你回去罷。”
黃怡上前攙扶起她來,送老婆子出了去,梨脂踏著傍晚餘暉進入,不禁拿目光多眼了幾眼老婆子。
“玲瓏並未接觸過其他人,倒是那花紅,無論做什麼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被管事的罵了好幾回。”梨脂小聲稟告著。
“她既是你看中買進院裏的人,如果本宮猜測的不錯,上次在酒樓,便是她躲在後台哭泣的?”
蘇宛清冽著問出口,看得梨脂察覺到不自在。
“如此,你便暫時停了這院內的事,先處理好她。”蘇宛精眸流轉,深不見底黑暗幽邃的眸色愈發讓人難以捉摸。
“是。”梨脂無力的答道。
若是現在就將她揪出來,那便不知道她身後的人,到底做了些什麼了,可若縱容著花紅繼續下去,蘇宛便要在府內花心思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是一直沒尋到機會罷了,這人多了,事兒,自然而然便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