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留的溫熱真實存在,不用想,蘇宛也知曉那人是誰。
雖未曾見到那人的臉,未曾握著那雙粗壯有力的手,可卻是那麼熟悉,在他的臂彎裏,在他的懷抱中,安然舒適。
“主子,可醒來了。”
蘇宛朝黃怡笑了笑。
曦光瀲灩,流瀉一室,蘇宛緩緩起身,坐直了身子久久望著眼前的姑娘,看得黃怡有些不自在。
“王叔被安排到別院,本是最好去處,可奴婢聽送物料去的奴才回來在背後議論,他在那邊拿自己當主子,差使別人就算了,還罵了主子。”
青綠色袍裙襲地,黃怡攙扶著她:“主子神色較之前好了許多。”
按照慣例,她們在庭院裏散步。
“本宮若是將他攆走不是不可,可他終究是王爺的人,再說了,把他圈進在那邊,若是再和不相幹的人有聯係,本宮也會及時得知。”
春滿大地,琰王府的景致才顯示出別樣來。
不光是碧玉閣,連同著花園,湖邊,蘇宛才驚喜發現,檸檬香草無處不在,隱藏在鮮花綠樹之下,日日在這樣熏陶下,蘇宛竟毫無察覺。
有奴仆在花圃中翻新綠地,然後再往上種植,邊上婢女除草的除草,澆水。
“較之前比起來,她們已經輕鬆了許多,宮裏來的宮女正巧。”
黃怡見蘇宛的眼神落在道旁勞作的下人身上,向她解釋著這一切。
“德順,可還在府邸?本宮緣何沒見到他?”
得了琰王府做管家的美差,該是來謝恩才是,蘇宛隨口一問,腳步並未因為這些人而停下,剛走出不兩步,林間有人影正朝著這邊來。
綠梅在前頭,身後是德順,遙遠見著蘇宛,遙遙行了個禮,原路返回。
“王妃娘娘。”綠梅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琰王府,且不是梨脂引來,想來是她已找了萬全之詞。
蘇宛留意到綠梅穿著較之前質地略提高,花色也更時新,看向蘇宛的眸色瞬間山躲開,身子端的無懼無悔之態。
“你膽子倒是果真大得很。”
綠梅稍一遲疑,麵不改色紅唇開啟:“奴婢此後再不敢了。”
就算沒有證據,可是她一承王府婢女總往琰王府跑,又無主子間的情誼往來,說破天,蘇宛亦是無法脫身,薄怒嗬斥,綠梅一聽便懂。
“說罷,何事?”
“奴婢來本是想要告知娘娘,承王府當日始末,可娘娘既已知曉,奴婢並無其他傳話。”
綠梅低著頭,清淺怡然回答。
蘇宛眸心微微一聚:“當真?”
話音剛落,見著綠梅抿嘴遲疑,似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這才直視蘇宛:“奴婢因此陰差陽錯得了承王妃信任,準許留在她身側伺候。”
說完,羞愧著低下頭去。
聽聞蘇宛一聲冷嗤。
“恭喜姑娘,既然如此,你從此不便再出現在琰王府了。”
說著,蘇宛轉身就要離開。
綠梅驚慌,疾呼:“娘娘明鑒,奴婢無心效忠那頭,既是娘娘給了機會,自始至終隻認娘娘的,奴婢別無他法,更何況留在她身邊,於奴婢,於娘娘都是有益的。”
她拜服在地。
蘇宛身子微微一頓,緩緩轉首:“這路,可是你自己選的,與本宮毫無關係,怡兒,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