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有了貴人關照,漫星閣到底是不一樣了。”
牙尖嘴利的聲音飄到蘇宛耳邊時,眼瞳裏多出一道翩然而至的麗影。
那影子徐徐而來,微微抖動的肌肉賣力地笑著,看得蘇宛春心如水,原本該她主動去請安的呢,這會子倒是主打尋上門來,說到底,承王出事,最該著急無非隻有兩人,而她就是不幸中的那位。
兩手交握,長睫避住了眸中綻放地火蓮,淺笑著側身福禮:“民女給承王妃請安,不敢擾了王妃和爹爹地敘話未能及時過來,還請莫要怪罪。”
眼下這一幕,和她想象中一樣,遲早是要來的,聲音溫潤,尚在行禮中,一雙纖纖玉手柔軟的握住她手腕,明明瞳子柔波輕蕩,可蘇宛偏偏看出了驚天駭浪。
“姐姐又何必多禮,如今你我同是皇子兄嫂,而若菡又是妹妹,擔當不起。”
言語間,她的眸子向後瀲灩一轉,侍立在一旁紅夜抬首一揚,門口便多了個陌生的奴婢,雙手持著托盤,垂首碎步而來,蘇宛淺笑怡然的臉色不為人察覺地僵了僵。
“這是妹妹送給姐姐的新婚賀禮提前送來,承王如今被禁足在府,不便現身妹妹新婚大堂參典,還望姐姐不要計較。”
眼前的女子端得大方優雅,雍容華度,叫蘇宛不認真看都不行,不過幾日不見,蘇若菡清瘦了些,那灼灼真摯的眸子可以掩蓋她所做過的一切,蘇宛在心裏念著,表情卻毫無變化,像看著某個她不遠不近的熟人,不過是禮尚往來罷。
她是真不知道,亦是前來試探?不管如何,冊封太子禮上的變故,怕是李琩媵已著人在調查。
“王妃可是在笑話民女罷,誰認不知承王是皇上麵前紅人,就算有個什麼,也不過是做給某些眼紅的人看罷,放寬心些,說不定明日,就恢複了原狀。”
蘇宛娓娓道來,精眸流轉,仿佛是用了心在規勸傷了心的王妃。
見她朝後一使眼色,紅夜則彎了更甚腰身,托盤快要高過紅夜吹下的腦勺。
“有姐姐就是好,三兩句話便打消了臣妾心中的疑慮,不像府上個那些不中用的人,每日裏除了添堵還是添堵。”一壁說笑著,一壁從紅夜手中接過托盤,放在蘇宛身側桌上,語笑嫣然道:“薄禮請姐姐收下,今後還望姐姐多多關照。”
那一張一合的巧嘴,似要將蘇宛逼到牆角,這個時候若再是和她過不去,倒顯得她不大度了,終究不是真心,怎可得別人真情?
“爹爹不疼沒有娘親的民女哪裏能和承王府中奴婢相比呢,那可是王妃親自調教過的。”
端起已放置些許的茶水,蘇宛隨意吃起來,嘴上的客氣一旦落到行動上,看似無意實則表達真實意圖的動作便顯露了出來。
餘光瞥過蘇若菡臉上掛不住的笑,牽強著扯扯嘴角身體前傾了些,諂笑打諢插科:“哪裏的話,是本宮失言,姐姐大人大量,莫放心上。”
言畢,雙手伸出來試圖吊在蘇宛手臂上,頭亦自然而然依靠過來,蘇宛不動聲色地朝另外邊挪開,詳裝吃茶,蘇若菡撲了個空,作為長姐,她從不是她的依靠,眼下的親熱讓蘇宛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