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鎖緊閉,她瞥眼向樹林,該不會是鬆鼠?
走到耳房喚出紅果,其他人被吵醒,也稀稀拉拉圍觀在旁一看究竟,紫藤迷蒙著眼,揉了揉,站在人群最後,被前麵的人擋了去,不注意看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小姐,發生什麼了?為什麼要我開門?”
漫星閣雖然由來清陋,好不容易得了些賞賜之後,才略顯主子身份,奈何主子亦不是貪財之人,所以庫房也就尋常人進出的固定地方有印子,其他全都布滿了灰。
蘇宛沒有應答,一旁冷睨著等她開好門。
“小姐還是別進來了,裏麵灰大,有什麼小姐吩咐奴婢來做便可。”
未及紅果講完,蘇宛已掀簾進去,後麵有人跟著手持燈籠步入裏麵,絲絲聲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三人發現異常附耳尋找起來。
“把這個給我打開。”
她最後立在木箱旁,紅果眼疾手快放下手中燈籠便拿出裏麵的東西來,一卷卷上好新布匹表麵已然發皺,蘇宛娥眉薄蹙,紅果亦是好奇的看著,不斷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啊——
紅果後退好幾步,手托住另外隻手肘,慌亂尖叫。
“有……有……有老鼠!”
“我摸到了……毛茸茸的,嚇死我了。”
掠過她的慌亂,蘇宛向前一步走,乖乖,裏麵大大小小起碼有二十來隻,布匹被打開後便四下散開來,紅果又蹦跳了好幾下,持燈籠的姑娘瑟瑟微微的躲在蘇宛後麵,挑高了的燈籠杆不住抖動。
老鼠在布匹裏沒有窒息,偷鼠著,有頭腦。
“愣著幹什麼,進來給我全都抓進籠子裏,看我怎麼折磨這些小畜生!”
她轉身步行至門口,眸光若有若無的掃過躲在後麵暴露出來的紫藤,小臉兒刷白,眸中卻波瀾無波,這世上,最不會撒謊的,不是人心,是眼睛。
結合前不久試探,加上眼前的這一幕,蘇宛篤定了推斷。
就這點伎倆?毀掉區區幾匹上好的布料能怎麼樣?不就是三個月的例銀嗎,左不齊,她再從旁的地方入手,讓自己攢錢算了。
有老鼠箱子的旁邊是皇上賞賜的布料,為了更好保存換了個外殼老舊卻密封性更好不起眼的箱子,若是毀了宮裏的賞賜,她便落下大不敬之罪。
這個罪名,蘇宛擔不起。
房間裏雞飛狗跳,漫星閣一片喧嘩驚嚷聲。
“小姐,抓齊了,怎麼處置?”
一個滿頭大汗的小夥子手裏提著一個箱子,裏麵發出刺耳煩心的唧唧聲,像在垂死掙紮。
“在這院子裏生好火。”
院子裏生火?被她目光一凜,趕緊有人去辦,須臾,火光繚繞,嗶嗶啵啵像是狂想曲,她無意掃過下人房間,有道人影躲在後麵窺視,漫不經心的繞在火堆旁,似沒有發現。
“放進籠子裏。”
“端滾燙的熱水來,給本小姐澆下去。”
“放在火上烤。”
“你們都出來看著直至老鼠化為灰燼,誰也不許離開。”
老鼠在擁擠的籠子裏亂竄,叫聲撕裂,其貌慘不忍睹,蘇宛聲線凜冽:“看還有什麼蛇屬之輩敢入漫星閣行禍害之事!”
言畢,她甩袖步入房間:“紅果替我好生照看,有敢違反者,仗則五十!”
這哪裏是罰,稍有不慎便要了命啊,紫藤忍受不了燒鼠的異味,胃裏翻江倒海,憋得臉色潮紅,卻不得不留在現場備受煎熬,籠中動物逐漸火化為灰燼時,紫藤轉身便吐了。
蘇宛冷冷的望著這一幕,漠然轉身候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