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狄鈺哲大吼著分散他的羽翼,可還是西亞的動作更快。
科學部不缺技術,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可以靠著各種武裝獲得不小的戰力。和全能兵那種揮舞著美麗羽翼燃燒著熱血的戰鬥方式不同,他們所需要的,或許隻是一把匕首,一把槍,或者,隻是幾句能在瞬間涼透人心的話語罷了。
“哥!”流砂琴喊著孫瑞白,不是瑞白,不是孫瑞白,而是哥。
流砂琴冷靜了一輩子,卻在最應該冷靜的時候失去了她的冷靜。
刀刃入體的聲音其實對全能兵來說不是什麼陌生的聲音,受傷流血的場麵他們也經曆了許多。但沒有一個,會像現在這樣慘烈。
流砂琴的錯誤,是低估了孫瑞白的實力。她看到西亞手中的那把槍械,冰冷的口像是吞噬要一切一般對準孫瑞白,她驚呼著使用自己的能力以音速衝向孫瑞白。而與此同時,孫瑞白作為訓練有素的全能兵,條件反射性地想要除去那讓他感到威脅的武器。於是,孫瑞白青黑色的羽翼不可避免地,無法控製地,理所當然地橫向劈向西亞。
可他劈中的,卻是衝過來的流砂琴。
流砂琴的皮膚很白,甚至有些透明,配著噴湧而出的鮮血顯得動人地血腥。她就像一座噴湧出了岩漿的冰山,在火紅色中消亡。
然而流砂琴並不是唯一一個貢獻出這一片血色的人。
狄鈺哲微張著他的嘴,明明是在他身體裏流動循環著的血液,此時卻統統成了最無情的背叛者,大逃荒一般湧入那通往外界的通口,然後瀑布般墜落。
他皺著眉頭,保持著雙手前抓的動作,那是他在使用能力時的習慣動作,隻可惜他的羽翼並沒有閃爍能力發動的光芒,卻也滿是血色。
淡月談那純黑色的翼尖從狄鈺哲左胸戳出,那仿佛深淵一般的黑色,即使是鮮血都無法為其添上任何一絲異色。
而最後一抹血色,來自西亞。
西亞那變異了幾乎一輩子的表情,在他生命的最後回歸了正常,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在痛苦時做出了最猙獰的表情,再度為他的醜顏添上一份醜料。他雙眼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滿。而那光芒所指,竟然是宇文曦。
這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快到連宇文晨都沒能反應過來。他隻是在與淡月談和淡星談的交戰中略占了下風,被淡月談傷了幾刀,他的神誌隻是略微發散了不到1秒鍾,等回過神來,一切都被攪得亂七八糟了。
“流砂琴?狄鈺哲?”宇文晨的聲音顫抖到完全不成音。他捂著胸口的傷痕,向兩人快速衝去,也不知是為了撫平他心中的焦急,還是為了祈求疼痛帶他回到他所希望見到的現實。
“啊。。。啊。。。啊!!!砂琴!”孫瑞白的羽翼還橫插在流砂琴的腹部,他一邊很理智地為了不讓流砂琴失血過多而沒有立刻拔出他的羽翼,一邊失去理智般抱著流砂琴尖叫著痛哭流涕。
流砂琴沒有說話,她的生命就快要到盡頭了。
她費盡全身的力氣,轉過頭去看著孫瑞白的臉。她想伸手去摸一下他,可是她寧願放棄這份溫暖也要多活幾秒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