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張怡情照例前往幼稚園接歡歡。
老師一見到她,露出訝異的神色。“咦?張小姐,你不是病了嗎?”
“病了?我沒病呀!是歡歡跟你說的嗎?”這陣子她的心情很不好,整個人無精打采,歡歡很敏感,所以才會以為她不舒服。
看來她真的要振作了,免得影響孩子的心情。
“歡歡呢?”
幼稚園的老師開始露出驚慌的神色。“歡歡已經被接走啦!說是你生病,所以讓其他人來接的……”
“怎麼可能?我沒有叫其他人來接呀!到底是誰接走他?”張怡情也跟著著急起來。
“一個老太太坐計程車來的,歡歡叫她姨婆,老太太說代替你來接他,我們才放心讓她接走……”
“容姨?”怎麼會是她?她不是在大溪,怎麼會來這兒?“你們怎麼可以未經求證就讓其他人隨便接走孩子?”
“我們看歡歡認得她,也和她挺親熱的,所以才放心讓她接走……”
張怡情心急地打斷老師的話。“可能她要去周家,順便接走歡歡,我要趕快回家看看!”
一回到家,張怡情立刻衝進客廳,在玄關抓著劉伯便問:“歡歡回來了嗎?是不是容姨送他回來?”
“容姨?你說容姨婆嗎?她沒來呀!”劉伯不懂張怡情心急什麼,“歡歡不是你去接的嗎?人呢?”
張怡情一聽歡歡沒回來,頓時雙腳一軟,跌坐地上。
“怡情,你怎麼啦?到底怎麼回事?”劉伯趕緊攙起張怡情。
張怡情緊抓著劉伯,告訴他歡歡被帶走的事。“快點打電話給昊……”她已經六神無主,急得淚流不止。
周浩以最快速度趕到家時,張怡情馬上衝進他懷裏。“歡歡被容姨帶走了,怎麼辦?”她哭著描述下午發生的事。
周浩心裏也很著急,但他仍安撫著張怡情,“你別慌,我來打電話給容姨,可能她隻是帶歡歡去大溪玩……”扶著她坐下,他立即拿起電話。
接電話的是照顧容姨的傭人,說她一大早就出門了,沒說去哪兒,又說這陣子容姨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常常一個人叨念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周浩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想到在大溪時與容姨的對話,當時她的恨意是如此明顯,他卻沒有加以理會。
“怎麼樣了?容姨隻是開玩笑才帶走歡歡,對不對?”周浩一掛上電話,張怡情立刻追問。
周浩搖搖頭。“她沒有回家……”
“那她會帶著歡歡去哪裏?為什麼要帶走他?歡歡……”張怡情哭倒在沙發上,心急如焚。
這時,接到劉伯通知的王子曇也趕來了,周浩很快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王子曇瞧見張怡情幾乎崩潰的模樣,連忙出聲安慰,“可能老人家一時寂寞,想讓歡歡陪她……”
周浩跟著附和,“子曇說得沒錯,我們再等等好了,或許容姨晚點會帶歡歡回來,或是直接回大溪,我已經吩咐傭人務必打電話來……”
但等到晚上九點多,大溪那邊卻說容姨沒有回家。
“怎麼辦?那麼晚了會去哪裏?”張怡情擔心得一口晚餐也沒吃,眼睛哭腫得像核桃。周浩一直摟著她,心情同樣低落。
“我看去報警好了,”王子曇提議著,“你不是和警政署長有交情?”
“先不要,再等等好了……”畢竟那是葉秦的阿姨,周浩答應葉秦要照顧她。一旦報警,容姨會被當作綁架犯,歡歡的身世可能因此曝光,那些如吸血鬼般的媒體一定會挖出所有細節。
突來的電話鈴聲讓每個人的神經緊繃到極限,周浩很快接起電話。
“容姨,你在哪裏?”
“為什麼?”
“什麼時候?”
“嗯。”
“歡歡呢?我要和他說話……歡歡……歡……”
電話顯然被掛斷,張怡情和王子曇急切地問:“怎樣?她說什麼?”
“容姨說,明天早上七點會在葉秦的墓前,指名怡情單獨前去……”
事實上,她說如果沒見到張怡情,她會殺了歡歡這個小雜種,語氣中的恨意令周浩不寒而栗。
張怡情立即搶著說:“沒關係,我去……”
“不成,她可能對你不利,我不能讓你去冒險!”周浩立刻反對。
“隻要能救回歡歡,怎樣都無所謂……”張怡情緊緊抓住周浩的手臂,苦苦哀求著,“求你讓我去……如果歡歡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
周浩扶著即將崩潰的張怡情讓她坐下來,她則抱著他的腰際,哭得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