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霜降,陸漫漫跟梁修遠的兒子出生了。

小家夥出生前一周前就弄出來了動靜,先見了紅, 其它指標一切正常。

新手爸媽立刻就慌了, 立馬去了醫院, 可,在醫院住了好多天, 什麼動靜都沒有。

陸漫漫有些心急了, 眼看著同期入住的產婦都生了, 可她家寶寶就是耐著性子遲遲不出來。

她咬了咬牙,在醫院的走廊散了一整晚的步。

天蒙蒙亮, 陣痛來了, 接著,她就開始遭罪了。

梁修遠在待產室陪產, 看她痛不欲生,他的眉頭也跟著簇的深。

終於,開到三指,麻醉師給她打了無痛,她被推進了產房。

一個小時後,孩子洪亮的哭聲傳了出來, 所有人都笑了, 除了陸漫漫, 她笑著笑著就哭了。

猶記,孕後期, 有一回,她跟梁修遠窩在家裏看電視,電視劇裏, 母親生產後,在看到醫生把孩子的抱到自己身邊時,哭的梨花帶雨,當時,她一度覺得矯情,可現在,輪到自己了,真就不自覺的流了眼淚。

大概,內心隱隱感動於身份的轉變吧。

隔天,梁修遠給孩子取了名,他說,就叫他梁安澤,安享喜樂,溫潤而澤。

小安澤一出生就俘獲了眾多長輩的疼惜,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愛不釋手,平日裏,除了護士按時推過去洗澡,其餘時候,全在他們懷裏。

住院期間,白天的病房,即便長輩們刻意壓低聲響,但總覺得鬧哄哄的。隻有到了夜晚,梁修遠一個人在醫院陪護她時,陸漫漫才能得到真正的寧靜跟心安。

晚上八點,又到了醫生建議泵奶的時刻了,陸漫漫輕歎一口氣,將床頭燈調到最暗,側身過去,鄒著眉頭,從抽屜裏拿出吸奶器,梁修遠正好從衛生間舉著溫熱毛巾出來。

他本來是想替小家夥擦拭嘴邊的奶漬,看到陸漫漫動作後,大步朝她走來,接過她手裏的物件。

“我來吧。”

陸漫漫竟一時有些害羞,反倒梁修遠麵不改色,借著昏暗的燈光,將淺色的毛衣拉到手肘後,便過來解開了她的睡衣。

觸到硬塊時,他眉頭皺了皺:“開奶師來過兩回了,這是又堵了?”他把儀器放上去,動作越發輕柔:“疼嗎?要不,明天再讓她來一回吧。”

確實有些疼,但是可以忍受:“不用了,我隻是今天下午忘記吸出來了。”

儀器開始工作,梁修遠順勢坐在了陸漫漫身邊。他抬手揉了揉她的細發,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纏繞:“辛苦了!漫漫!”

“你說了好多遍了。”陸漫漫衝他笑了笑後,越過病床的欄杆,看到了小安澤恬靜的睡臉。

梁修遠也順勢看了過去。

“我媽說,安澤的眼睛特別像你,我倒是覺得,嘴巴挺像你的……”陸漫漫緩緩而談。

梁修遠笑了,站起身:“我把他抱過來吧。”

“別了,讓他睡吧。”陸漫漫這就開始心疼了。

“孩子有的是時間睡。”梁修遠停下動作,側頭看她:“你堵奶的原因,不會是不忍心喊醒他吸/允?”

說話間,孩子已經被他抱起。

溫軟的小身板沒入爸爸的懷抱,小安澤大概被驚了好夢,晃了晃腦袋,小腿也蹬出了抱被。

梁修遠抱著他走到陸漫漫身邊,他正好醒了,睜著葡萄一般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梁修遠。

陸漫漫身體裏的母性瞬間被激發,伸手彈了彈他滑嫩的臉頰。小家夥側側頭,又盯著陸漫漫看。

梁修遠把孩子放在床上:“他醒了就用不著吸奶器了。”

陸漫漫點點頭,將身子側的更多。大概是聞到奶香味,小安澤很快就尋到了飯碗。

窗外夜色正濃,屋裏卻異常溫馨。

梁修遠靠在床頭,柔柔地看著妻子還有兒子,驟然覺得生活真的太過美好。

“我以安澤的名義設立了安澤基金。用於資助失去雙親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