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晴回了蘇府,正想問問攬月閣最近的消息,不想卻遇到了個熟人。
那人見了她,眼前一亮,“蘇姐姐!”她親密的挽起她的手臂。秦臨玉?她來幹什麼?蘇子晴心中疑惑,麵上卻是平靜無波,“秦二小姐。”秦臨玉與她多年未見,她不想裝作親密的樣子,隻不冷不淡的寒暄。
說起來這秦家原本隻有一個太太,大太太趙氏本與秦老爺琴瑟和鳴,很是恩愛,成親不久後她就懷上了秦語默,但是天不遂人願,趙氏生下秦語默後就因難產去世了,秦老爺悲痛欲絕,為她吃齋念佛守了她三年,本想一輩子都不再娶妻,不過秦太爺覺得秦家不能無後,為秦老爺娶了續弦,也就是如今的二太太曲氏。這位二太太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她剛進門那段時日秦老爺對秦太爺強逼他娶妻的做法不滿,連帶著對她也厭上了,但娶都娶回來了也不能再休回去,秦老爺一氣之下晾了她好幾日,按理來說這事兒要放在常人身上早就鬧著要回娘家去了,但曲氏卻不哭不鬧,甚至堅持每日為秦老爺做上幾樣點心,就算被拒之門外了好幾次第二日還是照舊。府中下人原本極討厭這位不速之客,但瞧著她身上的這股子韌勁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忍,曲氏借此機會發揮,沒用幾日就籠絡住了府中下人,不知還用了什麼法子還把大太太的陪嫁丫鬟冬令變為了自己的心腹。
人心都是肉長的,再加上府中下人的勸解,時日長了,秦老爺對她剛入府時的那點子不滿也就煙消雲散了。而且好在曲氏肚子也爭氣,一連生了一個女兒和兩個兒子,又讓秦老爺對她的寵愛多了幾分。
曲氏的小女兒是秦府的秦二小姐秦臨玉,幼時和他們關係還算不錯,直到蘇子晴離京去了甫元城他們的關係才漸漸淡了。
耳邊,秦臨玉絮絮不止,蘇子晴心不在焉,她隻覺得奇怪,她記得她去秦府那天沒有看見她,也不知為何要等到墨淑玉回來後突然來拜訪?事出反常必有妖,蘇子晴突然有了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蘇姐姐,後日的千茶宴你要帶什麼茶去呀?”秦臨玉狀作不經意的問,語氣對蘇子晴親昵極了。
“千茶宴?”蘇子晴腳步一頓。
千茶宴是前朝明皇後操辦過的一個大宴,極其奢靡,因著千茶宴在明孝宗時期曾轟動一時,因此便流傳了下來。蘇子晴想起往年宮裏都會辦千茶宴,請眾多世家及笄的小姐和公子前去。明麵上是給他們品茶論道比試才學的機會,背地裏卻是世家大族之間的相看宴。
而且因為皇後和皇子都會來,就讓世家小姐們產生了一較高下的意思。
蘇子晴十二歲的時候倒是趕上了宮裏舉辦千茶宴,不過因著年紀小她就沒有機會參宴。
現在她回來了也到了該相看夫婿的年歲了。
“姐姐?你怎麼了?”秦臨玉看蘇子晴像是有些失神的樣子,便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沒事,”蘇子晴朝她笑了笑,“我還沒想好呢。”
時間飛逝,午間,太陽高掛,秦臨玉頂不住烈陽,於是又跟她聊了幾句千茶宴的事就回府去了。
蘇子晴叫來春雪,讓她向承娘買些果茶,然後就給攬月閣副閣主去了一封信。
……
兩日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期間秦語默姐妹還來了府上一次,說是怕千茶宴人多和她相約兩日後一起前去。
笠日清晨,春雪特意早把蘇子晴叫醒,興致勃勃的給她選起了衣裳。待到出門時已經是辰時了。春雪看著小姐窈窕身影是怎麼看怎麼滿意,小姐素來不喜著妝,平日未施粉黛的臉這會兒為著宮宴著了淡妝,有種說不出的清麗脫俗之美。她的肌膚本就雪白,抹上細粉後皮膚就顯得更為白皙水嫩,她沒有穿宮裏繡娘送來的顏色亮麗的紫色宮裝,反而穿了與昨日一樣的顏色,她肌膚白皙,極淡顏色的薄紗水袖青衣被她穿著並不顯得突兀,裙上繡著的淡淡清漣與她極為相襯,讓她如遠山之巔之上的仙女一般奪人心魄又覺得身姿飄渺抓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