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仲彎腰,手指輕輕勾起宋靈芝的下巴,一雙桃花眼溢出幾分笑意,“為何苦著一張臉,莫不是知曉你的夫君加恩人受傷了,心疼了?”
“……”
宋靈芝剛剛升起的愧疚頓時雲消霧散。若不是孟逸仲解她的衣帶,床架又怎麼會倒?
宋靈芝咬唇,垂下眼眸,一聲不吭的幫孟逸仲抹藥,看也不看孟逸仲。
宋靈芝剛剛幫孟逸仲抹完藥,吳嬤嬤站在屋門口,說道:“王公公正在院內等候,世子可要讓王公公進來?”
宋靈芝微微蹙眉。因為剛才孟逸仲搞出來的一係列事情,她都差點忘了王公公的存在了。
不過剛才她和孟逸仲鬧出的動靜這麼大,王公公是不是也知曉了……
孟逸仲瞥了吳嬤嬤一眼。
宋靈芝將藥瓶放在桌麵上,起身朝外走去。先前吳嬤嬤說皇帝有話語給孟逸仲,她此時自然是不合適留在這兒的。
宋靈芝站在院中心,時不時朝孟逸仲的屋子望一眼。王公公已經進屋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在和孟逸仲說什麼。
父親在大牢,如今不知道情況,宋靈芝現在最想知曉的便是父親在大牢的情況,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對父親用刑,馬上天氣就冷了,父親的身體在大牢怎麼熬得住?
……
屋內,孟逸仲坐在窗邊的貴妃榻上,從窗戶往外看,今日的日光比較強,宋靈芝規規矩矩的站在院中心,她的身影在地上被拉的很長,越發顯得她纖細嬌小。
孟逸仲一隻腿屈膝,右手搭在膝蓋上,寬厚有力的大掌在腿上輕點了兩下,眼中略有不耐。
王亥全站在孟逸仲的麵前,恭敬說道:“根據皇帝得來的消息,靖寧侯已經潛入了昭國,不過昭國人向來狡猾,靖寧侯能否幫世子獲得解藥尚未可知。”
之前孟逸仲中了昭國的埋伏,九死一生,外人隻知曉孟逸仲僥幸撿回了一條性命,卻不知孟逸仲的身上還中著毒。
孟逸仲中的還是昭國皇室才擁有的奇毒,據說天下間都沒有解藥。不過皇帝和靖寧侯都不相信昭國研製出來的毒,昭國會沒有解藥。這才會有了靖寧侯暗中潛入昭國的舉動。
王亥全又說了一些關於孟逸仲身上的毒的事情,從始至終,孟逸仲都未發表一言,神情冷淡。
事情說完,王亥全瞧著孟逸仲的神色,多嘴道:“皇上的心中一直記掛著世子的身體,之前得知世子醒來的消息,皇上本來都準備出宮來見世子了,隻是後來正好有幾個重要的大臣進宮麵聖。”
王亥全身為皇帝的心腹,知道的事情自然比旁人多,他知道孟逸仲對皇帝心結頗深,一時忍不住為皇帝在孟逸仲的麵前說話。
話落,毫無意外的沒有得到孟逸仲的回應,王亥全的心中歎了一口氣,準備告退離開,卻聽孟逸仲漫不經心道:“她是怎麼回事?”
王亥全順著孟逸仲的視線望過去,便看見了窗外的宋靈芝。
宋靈芝在院內站的腿都有些麻了,王亥全還沒有從孟逸仲的屋子出來。
這時嬋玉走了過來,將一封書信交給宋靈芝,“大夫人給世子夫人的信。”
宋靈芝忙激動的接了過來。出嫁前她曾經給母親寫過信,不過那個時候為了父親的事情,她到處求助無門,又馬上要給孟逸仲衝喜,她根本不敢跟母親多言,以防被母親察覺出什麼。
宋靈芝接書信打開,仔細閱讀母親的信。她的唇角揚了起來,母親說她最近的身體好了許多,還在丫鬟的陪伴下在宅子的附近轉了好一會兒。
宋靈芝的眼睛都彎了起來。如今她在乎的唯父親和母親而已。
可是很快宋靈芝上揚的唇角落了下來,母親在信中說她會回京看她和父親。因為母親的身體的緣故,她和母親能夠相處的日子並不多,若是往日她聽見母親這麼說,她的心中一定一陣雀躍,隻是如今……
宋靈芝將母親的信認真收好,望向嬋玉,鄭重說道:“嬋玉,我如今最信任的就是你,我想讓你去做一件事情。”
嬋玉看了看宋靈芝手中的書信,明白了宋靈芝的話語中的意思,她屈膝道:“奴婢一定不負世子夫人所托,拖住夫人。”
之前大夫就說過,宋母的身體不能夠多思多慮,切忌情緒激動。宋母若是回京後知曉宋父被皇帝關進大牢,生死不知,宋靈芝還在這樣的情況下嫁給了孟逸仲,宋母剛剛好轉的身體定會急轉直下。這不是宋靈芝想看見的。
宋靈芝也知道父親的情況不可能一直瞞住母親,她隻是想著母親晚一些回京,那個時候父親或許就從大牢出來了。
宋靈芝偏頭望了一眼孟逸仲的屋子,日後不知道皇帝還會不會派人來靖寧侯府,如今各府邸都對她避而不見,現在最重要的是了解父親在大牢的情況,她不能夠錯失今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