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還是太年輕了,一點都不懂,咱們夜家的媳婦兒,那必須得樣樣都拿得出手,怎麼能隨便找個小花兒,就嫁進咱們夜家?”
“好了,這件事我已經知曉,該怎麼處理我自有決斷,用不著你們在我這吵個不停,吵得我這頭都疼了。”夜老爺子年事已高,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趕走了夜萬青和蔣雪君,他一人認認真真的將那份報道看了又看。
離家十年,終究是長成了一匹難以馴服的野馬。
他做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否正確?
把人喊回了夜家。
夜老爺子拄著拐杖老態龍鍾的站在亭子裏望著日漸衰敗的秋景。
池塘裏的荷葉已經枯黃腐爛,空氣中都飄著一股蕭瑟的氣息。
秋風拂過水麵,驚起了一片水花。
“冬天快來了啊。”
夜司禛沒空跟他悲傷春秋,直截了當的點了主題,“我不會跟嚴家大小姐結婚。”
“理由呢。”
夜老爺子的後背不再跟十年前一樣挺得筆直,微微彎曲的背,花白的頭發,透露出他已不再年輕。
“她不適合當我的妻子。”
“她嬌縱跋扈,個性張揚,賢良淑德一個字都沾不上邊,的確不適合。”
夜老爺子緩緩道來,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但,她就適合了麼?”
他慢慢轉過身,眼裏精光四射,一點都不像是個已經七十多歲的老人。
“她適不適合我不知道,需要時間去證明。”
“嗬嗬,你把夜家看得太簡單了。”夜老爺子拄著拐杖往抄手遊廊裏前行,“你以為你娶妻,就隻是娶妻嗎?”
夜家的勢力盤根錯雜,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件事,都需要深思熟慮,牽一發則動全身。
生在這個家族當中,享受了夜這個姓氏帶來的榮耀,那就必須要為夜家付出自己該付出的一切。
沒有人能搞特殊。
管家拿著一份卷軸緩步而來。
在另外一個涼亭內站定。
而在腳邊,則是一個燃燒的猛烈的炭盆。
在這蕭瑟的秋日,更添了一份寂寥。
“老爺,已經準備妥當。”
“嗯。”夜老爺子用拐杖指了指那份卷軸,“你知道這是什麼麼?”
“我媽當年的調查檔案。”
不用夜老爺子解釋清楚,夜司禛就已經猜到他想要做什麼。
“想要跟她在一起可以,就當你從未回來過夜家,而夜家也從未有過一個叫夜司禛的人,而這份卷軸,就塵歸塵土歸土……”
炭盆內的火燒的極旺,木炭被燒得劈啪作響。
管家高舉著手,將卷軸淩到了半空之中。
手一鬆,這份卷軸就會直接滾入炭盆,燒得一幹二淨。
母親當年無辜慘死,那畫麵他曆曆在目,母親怎麼都閉不上的眼睛,是他多年以來的噩夢。
夜司禛握緊手掌,指甲狠狠的掐進手心,為了查清楚當年的真相,他什麼都可以忍,“好,我可以答應你,我現在不會再跟她在一起。”
“嗯。”夜老爺子從管家的手裏拿過卷軸,“等你成婚之後,這卷軸我自會交給你,現在還是暫時由我保管。”
夜司禛暗道一句,老奸巨猾!
“嚴家的小姐,確實不是個良配,過些時日和我老友家的孫女見個麵,說是在國外呆了十幾年,性子沉穩,是個適合結婚的對象。”
夜家的子孫,從來都不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