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辰出車禍的事陳靈雨很清楚，可她並沒有告訴她，厲辰失憶。
也就沒有辦法解釋，厲辰為什麼會忽然阻斷她想要做的、為之努力的事業。
“不能給我一個解釋麼？”
窗外的夜空裏掛著狹長而彎曲著的上弦月，風有些大，樹葉嘩嘩作響。
可是窗內聽不見聲音，隻能看見搖晃著作舞的奇異影象。
同樣的，從窗外也能看見，陳靈雨怔楞著的表情。
“我可能，不，是隻能選擇厲辰。”宣萱沒有“解釋”，“你知道，我要照顧孩子們的嘛，作為厲辰的妻子，化妝師這個行業顯然會讓旁人覺得奇怪，我也要考慮厲氏的對外形象。”
陳靈雨的表情已經和先前不太一樣了，她的目光有些沉重，甚至顯得陰暗了一些。
宣萱卻還強撐著笑容：“總之，大概就是這樣了，畢竟還要為孩子們考慮，有些事還是要有取舍的。”
“這是你的想法麼？因為已經是總裁夫人了，所以曾經說過的話都可以當做沒有說過，幹幹脆脆地就放棄了自己想做的事，做一個清閑的貴夫人？”
陳靈雨的語氣也和之前完全不同了，顯得冰冷徹骨。
宣萱定定地看著她，回答：“也不是這麼說，那時候畢竟要為以後考慮。現在，我每天變著法兒花錢也不可能把厲辰吃成窮光蛋，對不對。”
“好事。”陳靈雨舉了舉杯，“你是人生贏家了，當然不用再考慮別的。”
“沒錯。”宣萱也跟著抬了抬手腕，和陳靈雨碰了一下，“以後就隻用祝你事業順利，我就做個鹹魚了。”
清脆的響聲過後，異樣的沉默降臨在了整片區域。
失去了她們輕聲細語的講話聲，餐廳裏的輕音樂和其他桌傳來的刀叉碰撞聲、聊天聲就占據了兩個人的全部聽覺。
陳靈雨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不跟你演了。”陳靈雨卻是再次舉起了杯，“雖然說喝果汁有點怪怪的，但我就以果汁代酒了。無論追求是什麼，能過得幸福當然是最重要的，作為朋友，我尊重你的每一個選擇，雖然有些可惜就是了。”
宣萱終於鬆了口氣，卻不敢有絲毫鬆懈：“那就，祝咱們都好。”
“都好。”陳靈雨微笑著，把杯裏的果汁一飲而盡，“明天早上我還有個通告要跑，在臨城，原本沒想告訴你的。我就先回去了，得多休息一會兒。”
“我請客。”宣萱說道。
陳靈雨沒有客氣，直接拎包離開了。
路過別的餐桌時，她似乎吸引了不少目光。
可沒人相信一位也算是有不低知名度的女明星，會這麼光棍地來這種小餐廳吃飯。
所以，陳靈雨很順利地離開了，自然有司機在附近等她。
宣萱愣愣地轉臉，看向窗外的月亮。
樓與樓的縫隙之間，那道月牙艱難地掙出了一抹蹤跡，像是要給窗外明亮的路燈添幾分顏色。
宣萱疲憊地用手扶住了額頭，又在不久以後聽見了侍應生的聲音。
“小姐，需要再給您蓄滿果汁麼？”
“不了，結賬。”宣萱抬頭，衝著他笑了笑，又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
藍色的普通儲蓄卡，可是，尚未遞到侍應生手裏，宣萱又把它收了回來。
“不好意思，這張卡裏似乎沒錢了。”宣萱笑了笑，抽出一張黑色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