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少皇對付他有高招——沉默,不管對方說什麼,堅決不作搭理。觀世音調戲失敗,便轉而瞄向旁邊正控製煉丹爐火候的巧兒。巧兒在知道這副方子出自樊少皇之手後便存了些猶疑,此時正好便可問問觀世音:“敢問菩薩,取活屍心頭肉、祥獸麒麟之血、觀音淨瓶之水煉以成丹,真能補屍麼?”
她問這話時便注意著樊少皇的神色,心下盤算著樊少皇和觀世音皆為神界之人,若此方有誤,觀世音要護樊少皇必會看他神色行事。
但樊少皇神色正常,觀世音也非常誠實:“不知道,”他言語間非常遺撼:“若是施主問及大力金剛丸貧僧倒是略知一二,這些補屍祭魂的方子,還是他們牛鼻子擅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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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世音答完便在旁邊的山岩上坐下來,他身上白色的法衣如雲彩般舒卷,周圍籠罩著淡淡的神光,整個人仿佛與這初春之夜融為一體,春寒料峭,卻無損他的寧靜祥和。
“不過貢兮施主,”低沉的男音仿佛響在耳邊,巧兒回頭看他,爐火隱約,他往岩下扒拉了顆小石子扔進陣中砸樊少皇:“這條小氣龍雖精通煉丹之術,但在神界可是出了名的藥瘦肥的,藥死瘦的。”
陣中樊少皇終於冷聲回應:“不信可以不吃。”
“無趣,”觀世音很失望:“無趣至極。你這種人不成仙倒是可惜了。”
正說話間綠瞳僵屍已經拿了裘衣、手爐過來,巧兒頗有些不樂意:“我不冷。”
綠瞳僵屍仍是將衣服與她披好,又將手爐也給她抱了,巧兒這才發現它居然還帶了許多核桃。
這個巧兒是喜歡的,它拿了個核桃咬開,拿著核桃仁逗小狗一樣去逗巧兒,巧兒咬過去它便將手裏的核桃抬高,讓她咬空了好幾次。
這個無聊的遊戲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觀世音觀察了半晌,終於看向陣中的樊少皇,樊少皇早已不耐,冷聲哼:“兩個白癡。”
偏生陣外兩個人不覺,最後綠瞳僵屍終於將巧兒逗生了氣,巧兒偏過頭不理它,它不知道巧兒是不是真的生氣,小心翼翼地將核桃仁湊到她嘴邊,巧兒趁它不備,一口將核桃仁叼進嘴裏。
它便非常高興,又咬開一個接著逗。
巧兒沒吃多少就覺得渴了,它於是再回去取水。觀世音的神情比聽如來講冷笑話更痛苦:“貢兮施主,你不覺得它長得……呃,很別具匠心麼?”
巧兒便有些不高興,她一不高興說話就損:“那又怎麼樣?至少我一眼就可以看出它是個男人啊!”
觀世音挑眉,想了想他又幻化成女相:“你懂什麼,這叫自衛,自衛懂不懂?!若幹年以後,這世界會出現一種叫腐女的生物,那時候你就知道本座是多麼英明神武了。”
陣中樊少皇冷哼了一聲:“別聽他瞎扯,以前神界治安不好,高手雲集,他一遇到打不過的就變成女相舉手投降。神界都是些好麵子的東西,一見對方是個女仙,便都不好意思下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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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龍!”觀世音用柳枝蘸了淨瓶水灑過去,水珠接觸樊少皇的魂魄立時化作瓢潑大雨,樊少皇被淋得一身濕透,他卻不是為了這個生氣:“都說了不許叫我小氣龍!”
“小氣龍,小氣龍!”觀世音每叫一聲每潑一次水,陣中樊少皇暴跳如雷,但他如今的魂魄拿觀世音卻是毫無辦法。
巧兒照看著爐火,對於身邊二神的小孩子般的互掐十分無奈。好在綠瞳僵屍已經匆匆返回,它手裏抱著一個陶罐,裝著巧兒晚間煮的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