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地從眼眶裏湧珠,葉華強上來替我擦了擦臉,又輕聲說:“好了,別哭了,先去把衣服換上,不要著涼,要不我們還有分神來照顧你。”
“他真的會癱瘓再也站不起來嗎?”我憂心忡忡地問。
葉華強把眼睛看向別處,才緩緩地說:“我還不能確定,我聽說去年你們穗城研究了一種新藥,可以修複損傷的神經,所以他也不會完全沒有機會再站起來,不過最後還是要看片子的結果才能確定。”
聽了他的話,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聽話地換好衣服,這時已經有人來催葉華強過去會診,他是留洋歸來的骨科博士導師,現在在南大附院骨科的診療上,還是有著一定的影響力的。
我跟隨他出去,曲曉波已經被送到vip病房裏,閱片燈上夾著幾張ct片子,葉華強鬆開我的手,上前仔細揣摩。
而其它人已經開始在討論:“曉波這次的情況不大好,之前的彈片沒有取出,這次被重物撞擊後,卡在更深的位置上,而且他的椎骨也有多處骨折,手術的難度極大。”
“不光是手術,還有一個問題是骨折的地方的碎骨,已經損傷了他的骨髓神經,這樣的損傷隻怕是不可逆的。”一個主治醫師又說。
他的話馬上遭到反駁:“小劉是新來的,不了解情況,曉波他去年就已經成功研究出修複神經的藥物,而且我們現在做了臨床驗證,效果也很不錯,齊雅棲小姐已經從原來的臥床不起,到現在可以駐拐行走,而且照她的恢複速度,大概再過一年左右,配合其它的物理治療刺激,完全恢複正常的行走能力也是極有可能的。”
他的話馬上得到了其它人認同,問題的焦點再次回到手術的難度上來,如果他體內的碎骨還有彈片取出,就是對他脊髓神經叢的持續刺激損傷,那再好的靈丹妙藥,也是沒用。
隻是這樣高難度的手術,沒有人有把握去完成,齊錦珠也是列席旁聽,隻可惜她做了大半輩子的心外科的醫生,麵對兒子的病情,卻無能為力。
她焦急得很,懇切地對眾人說:“你們想想辦法吧,曉波還年輕,如果他就這樣癱了,他以後的生活怎麼辦。”
眾人都在搖頭,“齊教授現在不是我們不想辦法,隻是這手術,你們真的沒有把握給曉波做,那裏的神經在密集,這風險誰也擔不起啊,我們年紀也不少了,如果在這節眼上出點什麼事,隻怕我們飯碗也保不住。”
曲曉波是醒著的,他現在還是趴在床上,聽著大家的議論,突然間開口說:“媽,不要擔心,他們不敢動手,我就保守治療吧,我的新藥,不會一點作用都沒有的。”
齊錦珠神色暗淡,憂心地說:“異物不取出,以後就會不斷引起感染,你的新藥再好,也控製不住的,你跟小棲的情況,可是完全不同,這三年來,你自己受得苦還少嗎,隻是現在,情況更加的嚴重,你恐怕連站起來的機會也沒有了。”
曉波聽完,把臉扭到一邊去,沒有再說話。
正在這時,我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我願意嚐試這手術,曲醫生的情況,可能是我做過的手術中,難度級別最高的一個,但我在星國,曾經為二戰的兵取過差不多的位置的子彈,所以我還是有把握完成這項手術。”
說話的正是葉華強,剛才那些隻會擺困難的專家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說:“你真的要接這手術,不是我不提醒你,這手術做得成功當然好,一旦失敗,你的麻煩可不少,曲曉波可不是一般的人”
齊錦珠看到是葉華強也在猶豫著,用一種很複雜的眼光在看著他:“你真的能放下過去的事情,曉波的身體,現在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葉華強攤了攤手,苦笑了一下說:“如果不能取得齊教授的信任,那我真的沒有辦法。”
齊錦珠沒有在說話,隻是低頭在思索。
這時曲曉波再次開口:“葉先生,你真的願意給我做這台手術,你有幾成把握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