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咳咳,柳落雁才想起小時候挺愛給人取外號。柳焱夏,是夏天出生的,據說他們那個太爺爺最初給他取的名字,就叫柳百友,就是把夏字拆開了念。自從柳落雁聽得這個典故之後,便把百友演變成柏油,時不時地戲弄她這個弟弟。
柳落雁忙檢討,“以後二姐再也不叫你柏油了,小夏,叫我一聲二姐來聽聽?”
柳焱夏嘟起了紅豔豔水潤潤的小嘴,猛地撇開臉,“不要!你說話不算數!”
柳落雁欲哭無淚,看來以前自己好像是時不時地趁大人不在,欺壓一下這個萬眾舉目的弟弟。柳焱夏心中的寒冰,也非一日可去除,慢慢來吧。
“好了,不叫便不叫,等小夏高興了再叫。”柳落雁張開雙臂,“來,二姐抱你下床。”
柳焱夏大眼裏盛滿狐疑,撲閃撲閃地望著她,卻似隻瘦猴般整個吊掛在同樣瘦小的柳落雁身上。
柳落雁將他放在一旁的竹椅上,給他穿涼鞋。
柳焱夏貪圖涼快,不肯穿鞋,待她穿好,又踢開。
柳落雁惱了,斥道:“小夏,不穿鞋會硌痛腳!”
“不要,光腳舒服!”柳焱夏踢了鞋,“這破涼鞋硬的才硌腳!”
“不可以!”柳落雁又把他按回竹椅裏。
“媽......”柳焱夏掙不脫她,當即哇哇大哭,“媽,小雁欺負我!”
“怎麼又打起來了!”柳媽媽的大嗓門在窗邊響起,“小雁,弟弟小,要讓著弟弟。”
柳落雁退到一旁,瞪著得意地朝她做鬼臉的柳焱夏,暗想,怪不得小時候自己老是欺負他。這小子,忒鬼!
柳落雁一直催眠,自己好歹是二十七歲的人了,不和三歲無知小兒一般見識。
柳焱夏一看柳媽媽進了房,立馬滾落了幾滴鱷魚的眼淚,哽咽道:“媽,小雁打我!”
“小雁!”柳媽媽嚴厲地瞪了她一眼。
“我沒打他!”雖然解釋起來很幼稚,但柳落雁還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我給他穿鞋,他不肯。”
“不穿就算了,鄉下孩子,哪個不是光著腳的。”柳媽媽一把抱起柳焱夏,往外走,忽然間折轉身子,盯著床上掛著的那頂破舊的發黑的蚊帳,無奈地搖頭歎道:“小雁,今晚不許再吃蚊帳了!”
“蚊帳那麼髒,我幹嘛吃它!”柳落雁撇嘴。
“晚上再發現你吃蚊帳,我就在你手上抹辣椒水!”柳媽媽一臉的嚴厲,丟下話,抱著柳焱夏走了。柳焱夏在柳媽媽肩頭朝她做鬼臉,柳落雁又做了件幼稚的事,就是......竟然也朝著他瞪鼻子豎眼睛。
哎,二十七歲的人了,幼稚啊!
忽然間,想明白為何老媽威脅自己不準吃蚊帳。柳落雁這才記起,老媽常取笑她,小時候一吃完飯,就發現她躲在蚊帳後裹著帳子吃手,吧唧吧唧的弄出好大聲響。
惡,吃這黑呼呼的帳子?
柳落雁顫危危地攤開手,果然,右手食指被她吮吸的比左手的食指大了一些。
囧,還不是給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