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暴雨依舊, 正廳現在隻剩餘歡喜一人。
她咬著牙,她繃著臉,她右手緊緊抓著椅背扶手。
聞人間是走了, 但走前還施施然留了一句:也不著急結算工錢, 園子建好再說。
園子建好再說?
再說?!
哪來的臉!
餘歡喜抓著扶手的手再度用力。
她現在就是後悔, 後悔把那廝給攆走了, 應該留著, 打一頓再丟出去。
真的想不到啊。
回歸正途後這男人能這麼狗, 幾十年的勞心勞力就換他一句親兄弟明算賬?
這樣的兄弟,要來有個錘子用!
“姑娘。”
阿朱語調輕快的從外麵回來, 雖然送了一趟太子殿下讓她的鞋子也被暴雨給徹底淋濕了,但太子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一直帶著淺笑,到底聊了什麼呀?第一次看到太子帶笑離開自家。
她一腔八卦就等著姑娘解惑了!
誰知她一進去就撞上了餘歡喜麵無表情的臉,腳步一頓,小心翼翼湊過去。
“姑娘, 你心情不好呢?”
“我心情很好。”餘歡喜冷邦邦回應,語氣冷得能掉冰渣。
氣大傷身,為這種狗男人生氣顯然不值得。
阿朱:“…………”
她默默垂頭站在一旁,這樣還說沒生氣?她這個時候完全不敢想什麼八卦了,也不敢問到底是何事,就想著姑娘趕緊把這邪火散了, 不能讓姑娘憋氣。
每次姑娘憋氣,最後遭殃的都是別人。
十次裏有九次都是自己。
她可憐兮兮地揉了揉自己的臉,正要一鼓作氣的貢獻上好捏圓臉時,餘歡喜蹭地一下站起來。
“我去練練,你自己玩。”
話未落人就已經大步走出正廳。
外麵是在下暴雨, 但餘家又不止露天的演武場,還有一整個偏院的室內演武場,天氣不好的時候都可以去那邊練。
去練武發泄啦?
這樣也好,練一頓心情就能好上許多,這樣應該就不會來捏自己臉了吧?阿朱正慶幸,一口氣還沒舒出去,餘光就見實木的扶手肉眼可見的出現了幾條裂縫,一看就知是被人強捏所致。
阿朱:“…………”
這心情不是一般的不好呐。
餘歡喜氣勢洶洶進了偏院的練武場,戴上手套抽出鞭子,也不管正在練的餘家府兵們,對著木樁就是一陣亂抽,每鞭都是大力氣,長鞭淩厲撞上木樁發出巨大的聲響。
在場的餘家府兵們各個麵麵相覷,就算大老粗,他們也看出來了,姑娘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而自幼和她一起長大的餘冬等人默默縮到角落,還不忘伸手把懵逼的餘家府兵拉了過去。
他們眼神示意:離遠點,不然要遭無妄之災。
餘家府兵:?
好在也不需要餘冬等人給他們解釋,在連續抽了大約十多鞭後,那根被府兵操-練了不知道多少回都堅硬在原地的木樁哢嚓一聲斷了。
不僅斷了,上半截還被餘歡喜給抽斷飛了出去,猛地砸上了大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餘歡喜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她換了根木樁,繼續抽。
府兵們:“…………”
這下牆角也不縮了,餘冬等人毫不猶豫地撒丫往跑外,這次餘家府兵們也學聰明了,流水往外湧,不過幾息,巨大的演武場裏隻剩餘歡喜一人,她手中的長鞭就沒停下過。
連著抽斷了三根木樁後,餘歡喜終於喘著氣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俏臉緋紅,額間覆上薄汗,撐著腰喘著氣走到牆邊直接席地而坐,頭後仰靠在牆上,緩了好一會兒氣息才平穩下來,將鞭子放到一側,隨意用袖口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別說,練武還真是個發-泄的好法子。
餘歡喜覺得這口氣已經順下去了,理智重歸大腦,現在已經不生氣了,隻琢磨著怎麼找回場子。
旁人讓自己生氣了怎麼辦?
當然是想辦法讓他更氣啊。
餘歡喜想了一會兒心裏就有了點子,挑眉一笑,撐著牆麵站起來,心情愉悅地回了房。
演武場那動靜沒一會兒工夫就傳遍了全家,就連新來的婆子們都屏息凝神,不敢出半分差錯,也就阿朱還敢在裏麵伺候。
餘歡喜正在裏麵沐浴,阿朱趴在門上側著耳朵自己聽,聽了又聽,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
裏麵不僅有水聲,還有姑娘哼著小調的聲音。
都有心情哼小調了,心情應該已經好轉了吧?
餘歡喜一身裏衣從裏麵出來的時候,麵容帶笑,顯然心情正不錯,阿朱眼前一亮,笑著上前幫她絞幹頭發,餘歡喜由著她伺候,問她,“給許家的帖子送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