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朱一起回到了小院,放下布匹,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有些不得勁兒。本來今天出門就是憋著花銀子去的,結果有錢都沒地兒給你散,現在總覺得一口氣憋在喉嚨不上不下的。

不難受,就是渾身不舒坦。

餘歡喜環顧四周,將屋子裏的陳設收入眼底,這是她幼時住的屋子,除了處處童趣和家具尖銳處都被磨圓潤了外,其他的並無一點女兒閨房的秀美,又在院外和窗外都看了一圈。

因空府無人,當初這院子裏的奇花異草都沒了,抬眼一看滿目翠綠,竹香陣陣。

竹子不用特意打理,紮根後,它就可以一直生機勃勃。

餘歡喜抬頭看向阿朱:“我們把屋子重新布置一番吧?”

“好啊。”正無所事事的阿朱點頭。

“那我們去庫房瞧瞧。”

昨天餘守山就把庫房的鑰匙交了上來。

不過去庫房之前,餘歡喜先是換了身舊衣又低頭看著自己的一雙白玉小手,纖濃有度,瑩潤修長,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卻一點薄繭也無,那自然是因為保養得好,熟練地翻出手套戴上,這才和阿朱去了大庫房。

家具物什都存在大庫房裏。

剛才將院子都打量了一番,對於屋子的風格,餘歡喜心裏已經有了成算。

大件兒的衣櫃等物不用換,諸如簾蔓屏風窗紗五鬥櫃小竹幾等物,餘歡喜看到一樣就抱出去一樣,阿朱就在門口等著,累積幾樣後就壘著往身上一抗,毫無壓力地走回院子,巨力少女十分輕鬆。

等餘歡喜把所有東西都挑出來後,阿朱已經來回跑了幾趟,汗都沒出。

剩下的一堆,兩人一起扛了回去。

又齊心協力將屋子裏的陳設都搬了出來,看著幾乎搬空的屋子,餘歡喜袖子一挽就開始大改造。

餘守山滿目激動地抱著一堆錦匣往小院跑,他有一件事現在迫切的需要跟姑娘確定。

誰知剛進院子就見裏麵擺了一堆的家具,腳步一頓,然後好奇進了裏麵,隨後眼睛瞪得老大。

進門就是竹節春生屏風,下方擺了古木小案,案上擺的是竹根舊雕,左上方掛了半截竹簾幔,下方兩側綴了青綠流蘇,順著簾幔往裏走,瞬間就被窗下的品案所吸引,窗外就是成片竹林,坐在那裏,或飲茶或品酒,想想就愜意。

這屋子裏的所有陳設幾乎都被餘歡喜挪出去了,看著很是空曠,但阿朱眼睜睜看著自己姑娘東挪一點兒,西放點小東西,很是很空,但就是覺得好看,就像話本裏說的那種廣竹閑庭,聆聽風聲。

她率先看到了目瞪口呆的餘守山,正要打趣他一番,卻見他手裏抱著一堆盒子,好歹道:“守山叔你買了什麼?”

餘歡喜這會正登高掛簾幔,聽到聲音也不回頭,將簾幔掛好後直接回身,輕盈地跳了下去,穩穩落地。

才發現自家姑娘爬那麼高還沒來得及出聲的餘守山:“…………”

現在不是說姑娘怎麼自己動手收拾屋子的事,餘守山幾步竄了過去,站在餘歡喜跟前,目光灼灼,手往前一伸,聲音激動到有些恍惚,“姑娘,這是東宮送來的。”

“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餘守山一直覺著奇怪,這族長為什麼非得讓姑娘歸京,明明自己已經將忠勇侯府的不靠譜非常詳細地寫信報回去了,這芙蓉城是不如京城繁華,好歹安樂,總比進京讓人糟踐好。

但是今天東宮讓人送東西來了。

難道———

老將軍當初還給姑娘定過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