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喜看著他頭上磕出的紅印,又見他笑得跟傻子一般,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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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守山很早就去找餘歡喜,誰知院裏沒人,問了阿朱才知道來了練武場。

匆匆趕來練武場,就看到了餘歡喜將所有小孩送去私塾的一幕。

餘歡喜和激動的府兵們說了幾句,看到人群外的餘守山,示意他們接著練,和餘守山一起往外走。餘守山一直沉默,直到路途過半,遠遠看見小院後,才小聲道:“姑娘怎麼想著送他們去念書了?”

“因為練武沒出路啊。”

餘歡喜停下腳步。

“守山叔,餘家已無主將。”

“就算那些小孩練了,長大後自行去從軍,他們被針對比被重用的幾率要大得多。”

他們身上帶著餘家的烙印。

當初餘家確實沒什麼死敵,但祖父性格霸道,導致伯父他們也很蠻橫及其護短,敵人談不上,但看餘家不順眼的人非常多。

餘守山聽到這些話,有些渾濁的老眼漸潤,這些年自己總想著當年繁盛,總盼著餘家還能重回昨日,連下一代都忽視了,還要姑娘來辦這事。不過姑娘說得對,將軍們都沒了,確實該往前看了。

“姑娘……”

說著就要下跪,餘歡喜直接拽著手把人拉了起來。

“好啦。”彎眼一笑,白嫩的小臉上笑靨滿滿,“咱們不說這些煽情的話,當年的榮耀,咱們這些老家夥來守,畢竟享受過不是?但那些小家夥們他們都沒享過好處,就讓他們過他們自己的日子吧。”

不要為餘家蹉跎一生。

餘守山本來又愧疚又心酸還有滿滿不舍,誰知被餘歡喜的‘老家夥’三個字給逗笑了。

“姑娘才過十五,什麼老家夥。”

“話趕話這麼一說嘛。”

“以後別說這樣的話了,對了,還有我要去采買奴才,姑娘可要添幾個近身丫鬟?”餘守山問她。

這將軍府空了十年,根本沒有仆人了,府兵都是家臣,他們不是奴才。

如今姑娘回來了,總要添伺候的人,不然這府裏空蕩蕩的也不像話。

餘歡喜想了想,道:“粗使婆子和尋常丫鬟添置一些吧,近身不用,我有阿朱就夠了。”

“行,那我一會兒就去買。”

早朝後聞人間大步回了東宮,站在寢殿內伸長雙臂,大太監福壽上前為他將繁重的朝服換下,又換上了輕便的常服,穿戴好後聞人間坐上軟塌,抬眼看向福壽。

福壽揮退了殿內的太監宮女。

“爺。”

“餘家咱們的人進不去,進去就會被發現。”

“不過今兒一早,餘家人就出去尋訪合適的書院,說要給家裏十多個孩子一起啟蒙。”

福壽不知道殿下怎麼忽然關心起餘家事來,但不過問主子決定是他最大的優點,吩咐什麼就做什麼,隻是潛入餘家這點真做不到,那些府兵一個個都不是吃素的。

聽完福壽的話,聞人間展眉一笑,“她果然也回來了。”

“什麼?”福壽沒有聽清。

“沒事,你出去吧。”

“是。”

福壽倒退著出去,將房門也一並關上。

聞人間手肘抵在案上,手懶懶撐著下巴,先是欣喜,喜得是她也回來了。

自己和她,是最默契的一對,對她的信任甚至超過親人,是真正的夫妻一心。

重生以來,是高興的,畢竟多了幾十年的預知,一定可以把大周發展得更強盛,也一直如此做著。隻是有些事兒,源頭在內宅,甚至源頭都還沒有開始,但將來都有大禍患。

那是內宅,不好伸手。

本來想著從母後那過一過,但是現在她回來了!

等她成為了太子妃,這些事就都可以繼續讓她來辦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