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低很低,壓到唇齒裏,仿佛帶著些許諷意。片刻,鬱塵雪笑笑:“那小祈平時是和他一起住嗎?”
宗祈苦惱地撓了撓頭:“是啊,祂是最近才搬過來的,也不經常住在這裏,今天隻是剛好。有時候家裏還會有其他的朋友或者親戚。”
這麼說也沒錯,在宗祈的心裏,雖然把那些厲鬼稱呼為員工,實際上大家更像是一家人,平日裏相處也朝著這個方向靠攏,不會感到拘束。
鬱塵雪沒說話了。
他們肩並肩從電梯上下樓,宗祈的手忽然被另一雙微冷的手扣住,等到他驚愕地回頭時,才看到男人朝他笑道:“既然是約會的話,就先從牽手開始吧。”
體溫稍微有些偏低的手扣住青年滾燙的五指。
藝術家的手頎長漂亮,比宗祈大出一圈,交握在一起的時候剛好將他整隻手包圍進去,格外契合。
一開始這樣親密的牽手讓宗祈不太自然,後來也就習慣了。
等到走出公寓門的時候,宗祈才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今天的鬱教授很不對勁。難以說哪裏不對勁,反正就是方方麵麵的不對勁。雖然笑著,但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於是宗祈開始思考,自己最近有沒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讓自己男朋友不太高興。
他率先認錯:“最近這幾天有些忙,所以忘記給教授發消息。”
鬱塵雪輕描淡寫:“沒關係。我知道你在忙,所以沒有打擾你。”
這句話讓宗祈悚然一驚。
他想起自己昨天找鬱教授的時候,在聊天框刪刪減減時,反倒是鬱塵雪先給他發消息。
這麼多天沒有聯係,偏偏在同一個時間點發信息,真的是巧合嗎?
但是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在長明中學拍攝過程中也沒有暴露什麼,雖然後麵差點當眾掉馬,但好歹用重拍技能糊弄過去了不是?非要算起來的話,鬼樓裏重拍前,鬱塵雪估計都能確定他身份了,最後還不是沒事。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宗祈想。
鬱塵雪沒有介意他突如其來的沉默,反而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既然已經是交往關係了,小祈還要一直叫我鬱教授嗎?”
“誒?”宗祈反應過來:“那阿雪?”
心理學教授對這個親昵的稱呼感到滿意,反手為黑發青年拉開麵前的車門:“走吧。”
這輛車看起來十分低調,通體呈黑色,內裏的空間卻大到不可思議,座位寬敞舒適,中間還要隔音板,至於車標更是宗祈從來沒見過的牌子。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就禮貌地收回了視線。
“去商貿中心。”
鬱塵雪按下隔音板,朝司機吩咐一句後重新關上,從車後背抽出一塊平板,狀似不經意般問:“今天晚上有什麼想吃的嗎?商貿中心九十樓有一家味道正宗的法餐,樓下酒店的淮揚菜也不錯,選一個?”
“嗯淮揚菜吧?”
宗祈沒吃過法餐,但他的口味還是更偏向吃飯,所以選了淮揚菜。
鬱塵雪在平板上點了幾下,坐在車前座的管家就開始幫忙打電話訂位。一般來說這種餐廳都要提前一兩個月訂餐,但當然,隻要出到合適的價格,臨時插隊不是問題。
“那小祈有什麼想看的電影?”
一說到電影,宗祈立馬打起精神來了。
他的視線頗有些心虛地從平板上展示的電影海報上劃過。
這段時間上映的電影本來就不多,長明中學占了個前三的好位置,一眼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