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村民倒在地上。
一片慌亂間,神女終於拎著裙子跑來。
“你怎麼才來!”
首領看到了,雙目赤紅地把她扯過來。
他視野裏鋪天蓋地都是蟲子,隻能一邊後退一邊用刀子劃破她的手腕,猩紅色的鮮血如注般湧出,滴滴答答灑在地上
“快!都靠過來!”
神女的手腕被劃破的刹那,周圍的蠱蟲全部循著血味過來,村民們紛紛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然而誰也想不到的是,這些屍蠱圍過來後並沒有因此停滯片刻,反而發了瘋般順著血鑽進那道猙獰的傷口內。
“怎麼回事?”
“不!怎麼可能!神女的血怎麼可能會沒有用?!”
十歲的小女孩慘叫著,手臂上的肉痙攣著鼓起,逐漸沒了聲息。
首領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忽然扔掉刀子,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幾乎是同一時間裏,宗祈收到了一條係統信息。
【演員‘安娜’已深度入戲】
宗祈不知道深度入戲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他清楚看到在修理工把安娜推下去的刹那,不僅安娜的演繹值飆高到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數值,就連修理工身上的數值也一下子竄到了70以上。
如果換成另外一個資深演員,說不定能注意到角色卡上的提示。但安娜隻是一個新人演員,更何況修理工還充當了他們本場拍攝中的引導人。
這對演員來說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當演員角色卡的秘密涉及到其他人的利益時,首要任務當然是保證自己的演繹和存活。
人本來就不是什麼道德有多高尚的物種,修理工自認自己不是什麼明明有捷徑擺在前麵卻非要舍己為人的類型。
把安娜推下去後,他也不多拖延,直接拔腿就跑。留下後者一個人飛奔到井口,正想下去,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瞳孔上當前存活演員減少一個。
安娜死了。
宗祈攥緊拳頭,告誡自己冷靜。
現在還不是使用重新拍攝權限的時候。
外麵多了這麼多蠱蟲,按照首領的說法,肯定是有人被母蠱寄生,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王師傅是最有可能被寄生的人,重來一次他肯定得最先阻止這件事情。可他現在手上的信息還是太少。
如果什麼也不知道的話,就算跳回到過去也無法規避風險。
如今整個村子遍布蠱蟲,雖然數量不多,但是繁衍能力極強,隻要有一隻都殺傷力拔群。它們不知道是畏懼黑發青年身上的氣息還是畏懼那對放在他口袋裏的黃金鳳凰,紛紛繞開他飛。
宗祈的初級陰陽眼能看到大地底下源源不斷地冒出黑氣,正是這些陰氣為屍蠱們提供永動機一般的能量。
遠點的地方,偌大一個屋子忽然著起了火。火勢很大,甚至將連在周圍的房子也一起點燃了,風一刮,屍蠱燒出來的毒煙散得到處都是。
剛剛跑進去的村民們紛紛舉著火把跑出來,朝著村外撤去。
更多的人身上沾染了火焰,把蟲子燒死的同時,自己也痛到在地上打滾,不一會兒就燃成火球,痛苦的嚎叫充斥天空。
“啊啊啊啊啊,別過來,別過來,該死的!”
“就是你們將母蠱帶來的!”
被屍蠱植入的村民們產生了幻覺,宗祈衝過去攙扶幫忙,他們卻一個接一個跪倒在地上,神情驚慌,瞳孔翻白,仿佛看到什麼極為可怖的東西,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
“全是頭發!全是頭發,是鬼!鬼來找我們索命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孩子在哪裏!”
“在哪?”宗祈心頭一跳,往村民看著的方向看去。
不知何時,幹枯許久的井口忽然變得濕漉,上麵悄無聲息地搭著一截被浸濕的頭發。
與此同時,井底冒出的黑煙愈發明顯,它們壓過的地方,蟲群在屍體上產卵,一隻又一隻的屍蠱從裏麵誕生。
大地震動,黃土從井底逐漸開裂,場景宛如煉獄。
有一節蒼白的手,輕輕抓住了井沿邊。
尖利的啜泣聲幽幽回蕩在所有人耳畔。
“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