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傅家二老回國。

當初傅還縉和林珺以為栗藍去了巴黎,沒多久便也跟著去巴黎待了小半年,期望能遇見她。

栗藍聽聞這事時有些感慨,心內也十分酸澀,便應邀去傅家吃飯。

臨近下班時,傅祺琛打電話過來說要來接她,栗藍本想說不用,又想到這幾日每天下班都準時出現在樓下的安慕白,她默了默,終究沒拒絕。

六點多的時候,栗藍準時下樓,不出所料,安慕白依然在,隻是神色一日比一日憔悴。

遠遠地看見栗藍,他從栗藍揚起一個微笑,下一瞬,安慕白的笑容僵住——隻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走近栗藍,是傅祺琛。

傅祺琛十分順手地接過她手中的包,兩人相攜離開,從背影看去,般配極了。

而栗藍從頭到尾,都沒往這個方向看一眼。

安慕白往後退了一步抵靠在車門上,神情頹然。

過了半晌,他慘然一笑。

原來你會拒絕我,終究還是因為忘不了他。

他轉身離去,卻沒注意到角落裏一個一閃而過的黑衣男人。

而另一邊,栗藍在剛上車的瞬間,便斂了笑容神情冰冷。

傅祺琛往車後麵看了一眼,隻看見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他恍然道:“你讓我來接你,是因為他?吵架了?”

栗藍閉上眼,有些煩躁地道:“閉嘴!”

傅祺琛挑了下眉,沒再說話,微微勾起的嘴角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欣喜。

栗藍不想理安慕白的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想來是那小子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忍不住戳破了那層窗戶紙。

而看栗藍這逃避的模樣,大概是沒那意思。

其實栗藍不知道,早在多年前,他跟安慕白就有了恩怨。

八年前,在兩人快要結婚的前夕,安慕白曾來找過傅祺琛,想要他主動解除婚約,還說栗藍嫁進傅家就是為了報傅家父母的恩情,隻要傅祺琛解除了婚約,栗藍欠的債,他來還。

傅祺琛當時也是年輕氣盛,冷笑著說了些不中聽的話,然後兩人便打了一架。

後來婚禮的時候栗藍有些落寞,想來是因為最好的朋友沒有來參加婚禮的緣故。

兩人相處這麼多年,傅祺琛也不知道是該感謝安慕白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太好還是栗藍神經太粗,又看了一眼旁邊蹙著眉閉目假寐的栗藍,傅祺琛心內暗暗慶幸。

栗藍,兜兜轉轉多年,謝謝你還願意回來!你不用再愛我,換我用餘生來補償你。

到了傅家,林珺早已準備了一桌子栗藍喜歡吃的菜,看著她的眼神愧疚又心疼,在聽見栗藍客氣地叫叔叔阿姨時,神情又變得難過起來。

若不是看過出生證明,傅祺琛還真會以為栗藍才是自家父母親生的。

兩人對栗藍擔任ELAN總裁的事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也沒表現出一點不滿,這倒讓栗藍有些不好意思。

席間,林珺十分遺憾的道:“我們還以為你在巴黎,在那裏待了許久。”

栗藍頓了頓,微笑:“去了巴黎沒多久我就去意大利設計學院學習了。”

林珺眼睛裏滿是水霧:“你能好好的,我們也總算對你父母有個交待。”

栗藍眼眶一澀,轉移了話題。

吃完飯,傅祺琛帶栗藍去花園散步,看著那布局變得跟栗家十分像的花園,栗藍有些詫異:“怎麼會變成這樣?”

傅祺琛輕描淡寫道:“就隨便種種花,搭了個秋千,就變成這樣了。”

栗藍瞥了他一眼,沒接話。

一陣晚風吹來,栗藍舒適的喟歎一聲,眼中湧起些許懷念。

頭頂是璀璨星空,眼前是花香蟬鳴,最愛的人就在身邊。

這一切美得像是一場夢。

傅祺琛正看著她的側臉發呆時,栗藍突然淡淡地道:“把離婚協議找出來,明天我們去趟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