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醫生。”
“開車!”
安然關上了車門的同時,賀男已經發動了車子,飛一般的開了出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戰爭過後的狼藉和硝煙。
太多的人受傷,太多的醫務者已經從國內送了過來。
這個時候,安然知道,多他一個,少他一個,已經無所謂了。
但是對湛翊來說,可能最想見到的人就是她。
賀男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
安然微微一愣。
“和我說什麼對不起?”
“沒有保護好湛翊,是我的失職,對不起。”
聽賀男這麼說,安然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再次差點掉落下來。
她扭過頭去,看著窗外,哽咽著說:“你是他的兄弟,不是他的下屬。你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你也不用自責。雖然我心裏難受,但是我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他沒辦法放棄自己的兄弟。”
“是的。淩風太苦了,五年前代替湛翊去了R集團,這五年來所承受的一切沒有人可以想象。在他被季雲鵬劫持的時候,湛少是真的不理智了,也理智不了。”
聽著賀男這麼說,安然點了點頭說:“是啊,他就是這樣的人,能有什麼辦法呢?”
“你會怪他嗎?”
賀男看著安然,多少有些擔心。
怪他嗎?
安然問著自己。
應該是怪的吧。
怪他每次總把她和孩子們放在最後一位,怪他明知道危險,卻還是不管不顧的上前。
可是這些責怪,都不如他好好地活著來的實在。
“我不知道。我隻希望他能活著,僅此而已。”
活著,多麼普通的願望。
可是對現在的安然和賀男來說,卻顯得那麼的沉重和遙遠。
車子開到了斷崖的地方。
沈毅帶著一隊人正在搜索。
安然看到了淩微。
淩微瘋了似的尋找著。
這個時候,安然心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醋意。
比起淩微對湛翊的愛,安然覺得沒有什麼比湛翊活著更重要。
“當時怎麼會開到這裏來?”
安然看了看周圍的路況。
這裏應該是一條不常被人走的路。
賀男熄了火說:“季雲鵬可能想和淩風同歸於盡吧。”
想起季雲鵬這個人,安然的眉頭微微皺起。
那個男人確實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們下去找找吧。”
安然下了車。
這裏的風很大,吹在臉上像刀子割的似的。
安然站在斷崖邊上,想象著當時湛翊和季雲鵬之間的對決,一顆心疼的無以複加。
這裏殘留著太多的血跡,也不知道是誰的。
看得安然觸目驚心的。
她蹲下身子,用手指摸了摸地麵上的血。
血液已經有些幹涸。
腥甜的味道順著風向吹進了安然的鼻子裏,好像透過呼吸道進入了血管之中,帶著一絲疼痛,一絲難受。
這要是湛翊的血,他……
安然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賀男來到她的身後,低聲說道:“現在沒見到人之前,一切都是憑空想象。不要自己嚇自己,或許他還活著。”
“或許……”
安然重複著這兩個字。
或許的含義太多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安然光是想想,就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