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渾身都疼,況且這一晚上的事情,對她來說,簡直像做夢一樣。
如今接觸到湛翊熟悉的氣息和體溫,安然整個人就像是大海裏抓到了一塊救生的木頭。
她緊緊地抓住了湛翊的胳膊,低聲說:“疼!我疼!”
到底是哪裏疼,安然也說不出來。
身疼,心更疼!
安明輝說他是愛自己的,但是剛才那一眼的冷漠還是傷了安然。
那比劉璿打在她身上的拳頭都讓人難以忍受。
明明是最親最親的人,怎麼可能表現的那麼冷漠呢?
她是他的女兒啊!
痛苦是成長的催化劑。
可是安然突然覺得,這催化劑是她所無法承受的。
安明輝是怎麼承受的呢?
他如果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愛她,又是怎樣在眼睜睜的看著劉璿暴打自己的時候保持冷靜的呢?
不!
或許他並不冷靜!
安然腦子裏閃過安明輝給安萍的那一巴掌。
如果她記得不錯,那是從小到大,安萍挨得第一巴掌。
是真的在乎她的吧。
安然隻能這麼想。
或許這麼想了,她的心裏就會好受一點。
湛翊看著安然低垂的眸子,身子好像隨時都能暈過去一般,整顆心揪了起來。
“然然。”
“疼!”
安然不想暈倒的,但是沒辦法。
心力憔悴之下,她再也無法保持住清醒,身子緩緩的倒下,一行清淚不可抑製的流了出來。
“然然!”
湛翊嚇得連忙抱住了安然。
劉璿被湛翊踢到在地上,半天沒爬的起來。
湛翊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是賀男帶著警察來了。
“湛翊!”
“這裏交給你了,我先帶然然回去。”
湛翊的所有怒氣,在看到安然暈倒的那一瞬間,徹底的被擔心給取代了。
況且他相信,賀男知道自己的意思的。
安然身上青紫交加,此時暈過去的臉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
賀男的眉頭微微皺起,然後讓人接管了這裏。
湛翊抱著安然,第一時間衝到了醫院。
“醫生,醫生!”
見是湛翊抱著安然進來,醫生第一時間進了急救室。
安明輝從樓梯的轉角看了一眼安然。
被湛翊抱著的安然,手臂垂了下來,那張臉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抬腳就要走過去。
就在這時,張秘書喊了他一聲。
“安市長,沈家的人因為那塊地皮的事情已經在市政廳等了一天了。您看明天……”
安明輝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
“沈斌。這小子居然還敢提那塊地的事兒。把我女兒害成這樣,難道不該給個說法?”
“我明白了。安市長,您這是要去哪兒嗎?”
張秘書左右看了看,發現這裏不是去安萍病房的路。
安萍剛被拉回來,已經找醫生取病房查看了。
安明輝的眸子微斂,淡淡的說:“出去透口氣,上個廁所。”
說完,他直接朝一旁的公廁走去。
張秘書仿佛能夠理解安明輝現在的處境似的。
安萍剛剛流產,張芳又不知道被什麼人打成那樣送了進來,作為安明輝,心裏應該是煩躁的吧?
他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離開了醫院。
湛翊等在外麵,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