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老人睜開眼睛,看見微笑的看著自己的蜜柑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好像是想起身,兩個仆人走過去扶起了他,隻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讓他大口的喘氣。
屍魂界的魂魄,到了一定時候,都會因為自身靈子結構紊亂而崩壞,重新變成靈子。普通的魂魄,在屍魂界靈子壓天然較高的情況下,一般都撐不過十年。能夠活的更長久的,基本上都是靈壓更為強大的魂魄。像是山本這樣快一千年的級別,靈壓自然也是相應的不能想象的強悍。隻是就算是靈體本身結構更為穩固的瀞靈庭真血,蒲原校長的病應該也是氣數已盡的緣故了。
“前輩不用多禮,躺著說話就好。”看到他執意要起身行禮,蜜柑連忙說,和蒲原喜助對視一眼。蒲原走過去,扶著自己父親靠坐回去,讓下人關了門離開。
蜜柑看老人打量著自己,對他微微一笑,閉著眼睛站著沒說什麼。浦原喜助坐在床邊,低著頭也沒說話。半晌,老人笑起來,“嗬嗬…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老夫就想說了,長的真的是很像啊。”
第一次見麵?小烈入學的時候…那麼久以前?蜜柑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接著他的話說,“是。在現世大家都這麼說。隻不過母親的金發卻沒能遺傳下來,父親是黑發,嗬嗬。”
看出了蜜柑的疑惑,老人不好意思笑了笑,說道,“抱歉抱歉,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了。隻是那個時候…不太方便點破呢…蜜柑小姐。”
“是因為大藏前輩還活著是吧。”蜜柑歎了口氣,“和緞帶大叔一樣,一爺也是一把年紀了,但是從來都沒長大過,稍微有點什麼,都覺得是在威脅他。警覺性一直很高,後來我能理解了。”
“一爺?”老人驚訝的聽到蜜柑喊出了這個稍嫌親昵的稱呼,眨眨眼問他,“這麼說——”
“我原本就是想殺了他的,因為他殺小烈的全家啊。不過,我發現自己不是能夠輕易恨人的人,不管是一開始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恨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或者是後來,認識他之後——嘛,也不是,我還是恨他的,但是我恨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話說難道是我在恨沒能親手殺了他…唔…傷腦筋呐…嗬嗬…”蜜柑幹笑了一聲,轉過來,看著老人說,“是,我原諒他了。”
“soga…”老人沉默半晌,開口說道,“真是不容易啊,我們背負了幾百年的仇恨呢。”
“但是我沒有,不是嗎?我是在現世出生的,而一切已經結束了。我和一爺距離最近的那些年頭,我並不知情,為此,我很抱歉。但是,蒲原前輩…”蜜柑語氣轉生,看著老人說,“無論怎樣,當我母親是我母親的時候,她已經不是四大貴族的綿星十六夜了。而我,生在她和現世的父親組成的家庭裏,父親開了小飯館,父親手藝很好,又能全心全意的收留著並且愛著我的母親,這樣和睦的家庭就是我的一切。上一輩人背負的東西,我並不想延續下去。這二分之一的真血,隻是母子的憑證,不是綿星家族滅亡的見證。說起來…每隔十年就要送一次義骸到現世給母親,甚至為了在母親因為靈力衰竭去世之後能夠保護我的安全,不惜利用違禁道具將我的靈體轉化為地縛靈的形式,等到緞帶老爺子成為死神首席,能夠指派人一直在暗中保護我。”蜜柑低頭行了標準的禮節,說道,“蒲原家主,這幾百年,真的是多謝您了。”
“嗬嗬…”老人的臉上一陣尷尬,“你都知道了…是你母親…十六夜大人告訴你的嗎?”
“她隻說了一部分,這個不重要。不過,我倒是很感興趣,四楓院家現在的那些道具裏,有多少是為了保護我做的,有多少是為了讓我們在現世生活做的,有多少,是我母親親自製作的——啊,我隨便說說,您別介意。”看到兩個蒲原尷尬的神色,蜜柑立馬說道。
“呃,十六夜大人確實是一直都很喜歡搞些‘小發明’,嗬嗬…以前她總是喜歡問問題,無論是什麼話題都能引發她的靈感,現在看到喜助的樣子,總讓我想起她。”蒲原雲助懷念的說,“
她總是說,‘雲助桑,我們把穿界門改改吧,讓他們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光的瞬步真厲害呐,不過,他得有翅膀這輩子才能趕上我吧——啊,雲助桑,我們做一個能夠在天上飛的東西送給光吧。看看能飛的光和我誰更厲害~’;‘羚蘭那丫頭真可惡!昨天去她家走著走著就被飛過來的炮彈嚇了一跳,你說她沒事幹,讓他弟弟不練四基礎,做炸藥幹什麼!哼,雲助桑,我們也做!我們做用靈壓做炸藥的炮彈給她看!’;‘啊啊,朽木前輩的酒真好喝啊…嫉妒死了,雲助桑,我們也做——不行,我完全不會釀酒啊,對了——我們去破壞他家的酒窖吧!為了世界和平!’……”
“——嗬嗬,我母親的確很有趣。我和父親都很喜歡她這一點。母親的酒的確釀的很糟糕,隻不過她還一直不死心,想釀一壇能夠抗衡『白徵』的上等貨,嗬嗬,連名字都想好了——”
蜜柑神色柔和,想起自己母親搖著小狗尾巴跟在父親身後要他幫忙的樣子,“她說想要酒叫做『吝嗇沉香』。一直都想問她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