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劍宗景色不錯, 靈氣濃鬱,地底還有靈脈, 宗門底蘊深厚。
狐姬在養傷期間總是喜歡到處亂逛,為了不造成誤會,白熙卿隻好跟宗門上下說自己養了一隻調皮的靈狐,若有人遇上了不要傷害她。
聽他這麼一說,不少弟子為了討好他,連帶著對狐姬非常好。
狐姬也因此打聽到白熙卿的好多糗事,比如和人結伴獵魔掉進陷阱深坑出不來, 比如禦劍遇到雷雨天就巔狂, 比如為了悟道在峰頂枯坐一個月變成邋遢鬼。
每次打聽到什麼, 狐姬總會回去跟白熙卿當麵嘲笑,每次都把他弄得麵紅耳赤。
“你當真一個月不用清潔術?”狐姬微微前傾,兩人距離不過一指。
白熙卿紅著臉往後退開一些距離, 伸手試圖將她推開, 變人形的小狐狸哪兒都美, 他心跳好快,這幾天每次修煉,腦海裏全是她, 根本靜不下心來!
一失神就被她握住了手,溫柔的小手燙得他立刻掙脫出去。
必須要送她走了。
“白哥哥, 你真是好無趣。”狐姬吃吃笑著,不介意差點被他推得摔倒, 伸手輕點他放在桌上的白紙, “這個字怎麼寫得這麼亂呢?”
一張紙上抄的是星羅劍宗的弟子戒。
幾十條戒律起初還是工整的,從狐姬手指點著的“妖”字開始,筆鋒就潦草起來。
狐姬笑吟吟地順著他握筆的手指往上, 緩緩握住他的手,“哥哥,我來教你寫字。”
“你”白熙卿仰頭看著她。
冷不防她就到了他身後,他被從後麵抱了個滿懷,白晳地手指覆在右手上,他不自覺地停下口中話語。
狐姬教得極認真,偏偏他心裏滿是旖旎,手指隻能由她握著。
“你看,妖字是這麼寫的。”狐姬靠在他頸邊,輕輕吹氣,“你們人族隻知道凡界的妖,而不知天上的妖,這是不對的。”
“天上的妖?”白熙卿轉頭,不小心擦過她的唇角,趕緊偏頭躲開。
見他躲開,狐姬有些生氣,冷哼一聲抽身離開,化成白狐從支摘窗跳了出去。
白熙卿苦笑搖頭,將桌案上的白紙收拾了一下開始入定想。
他剛突破化神,需要更多時間鞏固修為,本就不應該在旁的事情上多浪費時間。
然而一閉眼根本無法入定,道心亂了。
每當閉眼就會看到變成美人的小狐狸誘惑他做些孟浪的事兒。
白熙卿有些生氣,氣狐狸誘惑自己,更氣自己耽溺其中。
一連幾日,進展甚微,心情更加糟糕。
而最後他居然在擔心小狐狸幾天不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外麵的天氣又像那天一樣,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多年不動的護宗大陣都啟動了。
“師叔祖,你在不在?”門外傳來雲樞機焦急的聲音,混著雨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什麼事?”白熙卿心一緊,這種情況下雲樞機還跑來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山下有狐妖鬧事,仙盟出動,有數十仙君前來,不知師叔祖的靈寵可在?”雲樞機抹一把臉上的雨水。
他頗有些狼狽,全身都濕透了,腳上還沾有汙泥,見前麵的小竹門打開,顧不上行禮,直接跑進去東張西望,“她不在?”
正在白熙卿心神不寧之際,天上劈下一道閃電,照亮了小竹屋,狐姬寫的那個妖字被雨水淋得濕透,白紙粘在書案上。
蒼白的紙充滿不祥。
“小狐狸!”白熙卿心一痛,推開雲樞機跑出門去,轉眼消失不見。
“師叔祖!”雲樞機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本來他是來確認她在不在的,他心裏有僥倖,以為不是她。
傾盆大雨從天而降,衝刷著世間的一切,山下小鎮裏,所有居民都害怕地躲在被窩裏,這雷聲也太嚇人了,不敢出門去。
長街上,除了雨聲風聲,還有人快速跑過的聲音。
狐姬背靠著一處塌了一個角的院牆,抬眼看向圍過來的幾個人。
“快快束手就擒!”為首的一揮長戟,聲音冰冷。
幾個眼覆薄紗的仙君朝前踏了一步。
天妖狐族都是美人,隻看一眼就會被其蠱惑,再怎麼謹慎都不過分,即便眼前的這個身受重傷,也沒人敢大意。
“想抓我就憑本事過來!”嬌滴滴的聲音滿是殺氣,卻讓人無法抗拒。
雨水從鋒利冰冷的長戟上滑落,滴到青石鋪就的路上。
執戟仙君呼吸一窒,動作慢了半拍,被飄來的竹葉劃傷了臉頰,頓時覺得麵上掛不住,“給我上!”
幾十個人同時出手,手裏牽引著一張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