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穿白色麻衣的弟子們個個強行提起精神。
之前在木屋外大膽表白的少年也被靈力珠炸到,手臂受了傷,鮮血直流。
沈子車呸了一聲,扔過去一粒止血丹。
赤紅色丹丸飛到那少年近前時,“呯”的一聲炸開,粉沫灑向流血的手臂。
那少年卻尖叫著抱頭直呼救命,十足慫樣。
“沒些本事還學人追美人。”沈子車一個後跟翻,輕盈上樹,“天下正道不過如此。”
“你!”他這一句話惹了眾怒,正要群起而攻之,見到他一身幹淨的兩岸花宗門袍服,胸前清晰明了的彼岸花紋,到嘴邊的話又強行咽下。
即便是修士,也不敢得罪醫修。
“沈道友,你這是何意?”公儀琴背著琴囊,伸手拉起被炸得趴在地上的司空瓔珞,語氣不善。
“沒什麼意思啊,就無聊唄。”沈子車坐在樹枝上晃悠著修長的雙腿。
他的長相特殊,一頭短短的卷發不是純黑色,而是帶著一點深紫的褐色,皮膚雪白,臉上還有稚氣,雖是醫修,劍術卻不比劍宗弟子差。
來頭更是不小,他的父母皆是渡劫期大能,是兩岸花的太上長老,在宗門裏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是崔雲彥頭疼的存在。
修士難得有子,渡劫期更難,所以兩岸花上下把他當成寶貝似的,寵得他任性妄為,也就崔蘿能勸他幾句。
被他奚落的眾人恨得牙癢癢又拿他沒辦法。
他晃悠了一下,覺得無趣,站起來,腳尖點著樹頂,飄掠向遠處。
雷劫過後,月亮出來,星星也出來了,沈子車想尋個好地方賞夜景,一路掠出城,半路上看到一道紫衣身影在山間忽閃忽現,頓時來了興趣,追了過去。
溫漪平時是個不辨東南西北的路癡,離開寧瑧之後,一時想不起來要去哪裏,於是在山間夜遊,呼吸自由的空氣,心想改天找溫九玩兒去。
隻要小心避開男主的劇情線,應該是可以混日子的,平時修仙養魚,化妝混入凡間去,就是海王歸海,王者歸來。
至於是誰把她錘下懸崖,等她慢慢查,查到了讓他嚐嚐鎖鏈穿琵琶骨吊天上當大擺錘的滋味。
“等等,別跑!”身後傳來一道氣喘籲籲的少年音,她回頭一看,瞧著眼熟,女主身邊的小卷毛怎麼在這裏?
正要瞬移,被少年一把抓住衣角。
“抓到你了!哈哈哈”笑得十分得意。
不由得讓溫漪想起以前被寧瑧追著跑的無力感,“幹嘛?”
這時候沈子車也認出了她,狗狗眼一亮,“哎呀哎呀,瞧我抓住了個啥。”
這種半大的小孩子,溫漪不喜歡,以前經常有熊孩子故意往她身上扔鞭炮留下的陰影,“快放開。”
“不放。你可值錢了,一百上品靈石,等我拿了就開宗立派當祖師爺。”
“你?”溫漪忍不住笑出聲,看這家夥沒小寧瑧幾歲,卻感覺差了一個輩份似的。
巨大的鴻溝。
“你笑什麼?”沈子車臉上掛不住,有些惱羞成怒。
“小毛孩子白日做夢。”溫漪嘲他,輕而易舉地抽回自己的衣角,“等一百年吧。”
瞬移隻在眨眼之間,沈子車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不見了。
“你等著!”他咬牙切齒。
溫漪怕他糾纏,一口氣移了五百裏,已經遠離寧陵,照著雜書上的地圖找了個小鎮吃東西。
天剛放亮,路上已經有行人了,不過這個小鎮挺冷清,客棧飯館都在一棟臨街的房子裏,這會兒樓下正在賣包子,香味直往溫漪鼻子裏鑽。
實在太香了!她歡呼著奔了過去,一口氣點了十個大肉包。
在溫漪吃早餐的時候,寧瑧悠悠醒來,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他知道溫漪走了,附近靈識可探的地方都沒有她的蹤影,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一道殷紅的痕跡,那是半截縛魔鎖。
左眼尾的紅痣更加紅豔如血。
“殿下。”
門外有敲門聲,安伯擔憂的聲音傳了進來。
“進來吧。”寧瑧麵上恢複正常,右手卻緊握成拳。
安伯端進來的是一個白瓷瓶子,彎腰走到床榻近前時歎息一聲,“昨日殿下晉階,雷劫動靜大,老奴將前院門上的陣法毀去了,殿下就在這裏靜養吧,您的元神需要蘊養。”
托盤上還有一枝紫蘊流光簪,他送給溫漪的那枝。
很好。
寧瑧暗暗咬牙,他會找到逃跑的人,至於找到人之後怎麼做,到時候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