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聯盟會魔(6)(1 / 2)

虯髯大漢手臂被震得隱隱發麻,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他奶奶的,又得害老子回爐重造。”心中卻暗暗讚道:“這倆王八蛋實力果然非同尋常,看來以往是小看了他們。這破刀也不知是啥玩意所造?竟然有削鐵如泥這等功效,看來得多加小心才是。”

而旁人更多的卻是驚訝於操刀之人,兩人每一次攻擊都配合得天衣無縫,默契在他們身體上似乎打娘胎裏就帶著了。

有的人甚至開始懷疑:“這兩人會不會是一個人,隻不過是修煉了某種神功秘籍,從而學了分身之術?若不然,誰又能解釋得清楚為何兩人配合竟能完美到如此地步?即便兩人心靈相通,傳達心念之際也難免會有一點點延遲,可眼下兩人的表現卻是比同一人左右手分握兩刀還巧妙得離譜。”

在場的所有人裏沒一個見過閻羅王真正出手,今日當真算得上是三生有幸,叫他們見識了什麼叫武林高手?也認清了現實,與其相比自己隻不過是這江湖中的一隻螞蟻,甚至連螞蟻都算不上。

所以,倘若今日阿呆有幸活下去,隻怕他們日後也沒人敢再叫囂著找其算賬了,都想活著。

但他們堅信,阿呆必敗,一敗必死,也就沒什麼好操心的了。

就連阿呆自己也都深信不疑,而今之計要想滅鬼已然不能,脫逃也不可能。

可就這般束手待斃嗎?更不可能。

不為別的,隻因自己是阿呆。

臨危不亂,無畏生死。

呆子不正是這般沒有恐懼,沒有遺憾嗎?

更何況,心早已死透,區區空殼殘軀又有何不可舍?

所以,拳風更緊了,掌風也更淩冽,越知不敵,越要舍命相陪,將鬥誌熱血揮霍一空。

這才是人生命應該有的最後時光。

閻羅王自然也看穿了阿呆的心思,明知阿呆必敗必死,可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卻也不敢硬接,兩人深知《修魔錄》邪功的厲害,隻怕曾經也在黑手下吃過不少虧。

阿呆卻不管這些,也不管閻羅王手中的鬼刀離自己的肉身有多近,隻顧隨心所欲,拳掌交替非要招呼到閻羅王身上不可。

虯髯大漢見他如此一般送命,不知不覺中也微微有些被帶偏上了頭,怒吼聲不斷,大有一股今日這條命不要也得要,不送也得送,不收也得收的蠻荒之勁。

閻羅王雖說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可這般狠勁隻怕也是頭一回見,不光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一時半會倒還真有些不知所措,應付得有些慌亂,就連頭上的鬥笠都被兩人給拆了,露出來從未現世的真容。

那是兩張叫人瞧了一眼便終身不敢忘記的臉,兩張臉上都有兩道刀痕,卻不知是何人有此實力能傷其尊嚴?

而之所以人們不敢忘記不是因為這兩道疤痕有多恐怖,也不是因為兩幅麵孔醜陋不堪,而是因為這兩幅臉不是人臉,蒼白無血色的臉皮包裹著的的確是一張地獄深處陰暗的鬼臉。

四人上竄下跳,喝聲不絕,身隨心動,招和意起,快如風、急如電,掌風、刀風、拳勁、炮勢鋪天蓋地而來,直叫旁人一陣眼花繚亂,愣是沒有一個能將所有招式動作盡收眼底。

場下早已鴉雀無聲,早已忘了自己身處此間。心神隨招而動,每個人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在隨之跳動,每一滴血都在隨之燃燒。連都已經提到嗓子眼的讚歎之聲都忘了吐出口,鼓掌之式做了一半也任憑兩手呆呆地舉著,不曾縮回。

高手博弈,過手如登山,一步一重天,時時刻刻都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試探。

山的背後究竟是什麼?死亡?亦或還是山?

此刻不得而知,因為還未見高下。

青天之下,隻有白與黑,晴與暗,而今對於阿呆來說,能活下去便是晴天,一旦敗了便隻能與陰暗地府作陪。

晴空雲飄,無人不愛,可閻羅王卻偏偏喜歡奪人所愛,或許在他們眼裏,地獄才是最美之地。

雙刀如暮浪,一浪勝一浪,波退聲仍在,刀意填滿了整個葉府。

閻羅王已不再留後手,這場戰鬥隻怕用不了多久便會結束。淩冽的刀風吹斷了發絲,削斷了樹枝,原本打理有潔的葉府大院早已狼藉一片,殘枝敗葉四下紛飛,引得牆外一大片不知者凝神注望,指指點點眾說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