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由倒是很充分,我忽然發現自己都無力反駁了,時至今日,到了這會兒我也不知道我生氣的到底是他還要走上這條路,還是他不跟我商量就走上這條路。
我的情緒莫名間就降了下來,我不喜歡他這個到了箭在弦上才告知我的態度,他卻察覺了我的情緒反常,起身來用力的擁住了我的上半身,他的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喃喃地說:“老婆,我知道你會覺得很突然,覺得我違背了我們的誓言,但我可以跟你保證,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走彎路,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也不會再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擾亂你們的情緒。”
他豎起兩根手指做出了發誓的姿勢,話都說到這個份我也不好再拒絕,不,應該是事已至此,我根本就沒有了阻止的權利。
還能說什麼呢?我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你的公司是因為我而破產的,現在你又是為了全家人才會背負如此大的責任,既然如此,我怎麼可能阻止你呢?你要加油,好好幹,至於其他的,你都經曆過想必也會懂了,把控好就是了。”
我這樣徹底妥協,薄璽安的臉上溢出了笑容,至於其他的,開槍的那個問題,我沒有再提起,他也沒有再說起。
“哎,我真是傻了呢,你還沒吃飯呢,當然是吃完飯再說呀!”他笑嘻嘻的鬆開了我的手,我也沒說什麼重新拿起了筷子和勺子,耽擱了這麼久熱熱的雞湯變溫了,米飯也有些涼了,我舀起一勺子塞入口中,薄璽安問我味道有沒有涼,要不要拿去給我熱熱,我搖了搖頭,我說還可以吃。
他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折回去從床頭的水果籃裏拿出梨子和蘋果還是削水果,我一邊吃著有些涼了的飯一邊在想,果然,果然我們已經進入了老夫老妻的地步。
吃完飯他卻端著一盤水果過來叫我吃一點,剛剛那些飯菜我都是餓了才勉強吃下去,哪裏還吃得下冰東西,我當然說不吃,薄璽安卻笑了笑又說:“吃吧,這些都是我用開水燙過一遍的。”
哦?他也還會如此細心?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再板著臉拒絕了。
這會兒熠熠和果果也回到病房來了,他們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喳喳的說著在北京的趣事,薄璽安叉起一塊水果塞到熠熠嘴裏,笑眯眯的問:“你喜歡北京嗎?”
熠熠想了想,歪歪腦袋說:“嗯,我比較喜歡青陽叔叔。”
青陽?我楞了一下,薄璽安看出了我的疑惑及時解惑說:“他說的是餘青陽,安安的男朋友,部隊少校吧,安安跟我說熠熠很喜歡他,還跟他學紮馬步學瞄準呢。”
這...我一臉懵逼,倒是熠熠自己笑眯眯的說:“是呀,我很喜歡青陽叔叔,我們說好了,以後還要去北京玩的,等我去玩的時候再找他。”
熠熠一臉憧憬,果果卻毫不客氣的撞了熠熠一下,輕哼了一聲:“哼,是誰第一天紮馬步的時候還哭鼻子,還央求我給你捏腿啊!”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熠熠的小臉迅速的羞得通紅了,好好玩,我也難得笑了出來。
兩個孩子在這玩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司機過來送飯,順便將他們接回去了,晚上是薄璽安留在這裏照顧我的,我要住三天醫院,他終於留下來陪我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晚上的時候我有點睡不著,薄璽安也幹脆將我抱起來,兩個人坐在窗戶那兒看星星,今晚的星星很大很亮,微風拂來特別的暢快,我愜意的眯上了眼睛。
薄璽安裹緊了我身上的毯子,將我緊摟在懷裏,目光變得了特別的柔和。“老婆啊,婚禮的時候你想怎麼辦啊?”
婚禮?還在膈應生悶氣的我,瞬間從愜意的氣氛裏嚇醒了,我抬起頭來一臉懵逼的看向薄璽安,他卻微微揚眉並不那麼意外的說:“很奇怪嗎?我們不是說過等事情了結之後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嗎?”
他的語氣很虔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小心眼了還是我又在矯情了,我莫名就是不舒服。我們還沒有完全敞開心扉,我對他還有隔閡,我相信他也是,我以為他隻是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逼著自己忘記不愉快和對我好罷了。
這樣想著,我就不那麼想舉行婚禮,婚禮這樣幸福的事情,我不希望我們帶著一顆不太親近的心去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