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捕捉到了這一滴淚,女人的心到底是柔軟的,我認為她眼裏還是有良知的,我再接再厲,輕聲的問:“戴清嬈,你就這樣兜著瞞著,那個人也不一定會感激你,但是他把你害到這一步的,要是你將自己知道的都給說了出來,這樣不是也很好嗎?若是那個人已經還活著,又去找到你兒子的話,你難道希望以後你的孩子就這樣頂著的父母的名聲長大嗎?你自己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你想要你的兒子重複你的生活嗎?還不如一了百了,我幫他找一戶好人家,給他安排一個比較光明的未來。”
我說話的時候戴清嬈始終蹲在牆角發呆,但我從她眼角源源不斷的淚水知道她什麼都聽進去了,隻是暫時還沒有什麼動作而已,我知道自己說的話肯定是有效果的,我再接再厲的說:“戴清嬈,要是不想你兒子以後擔驚受怕的活在陰影之下,你就好好考慮吧,反正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看,我是心疼那個孩子,我不是同情你,但我為了孩子好。”
戴清嬈哭了,她蹲在角落裏,絕望的捧著自己的臉,哭得撕心裂肺。
我心裏也不是滋味,不管如何,不管她在外是什麼大凶大惡之人,以我女人的角度來看,她隻是個可憐的母親,無論她,還是沈夢心,還是我,都是可憐的母親,而我們的生活,卻全都因為這一個男人而變得天翻地覆。
然而,她卻隻是哭,始終不肯說話,薄璽安也終於不耐煩了,煩躁的問:“別的我先不說,我就問你,你是故意來跟我薄氏合作,故意搞臭我的名聲是吧?從前薄氏發生的那樁命案,當時我人在泰國根本不知情,是不是也跟你們有關係?”
然而薄璽安卻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話問壞了,原本是審問的,但戴清嬈現在根本不是正常人,一說到這個她就煩躁了,她一邊揪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大聲的吼道:“我知道你們都在打什麼主意,你們死心吧,我是死都不會說的,無論我兒子將來會如何,我連自己都管不了了哪裏還管的了那麼多,就算他將來遭遇不好那也是他的命。還有,薄氏的事情也與我無關,薄璽安,你不要逮著了什麼機會就將屎盆往我頭上靠,我不會承認,我根本不會承認的,就算林子懿承認了,那也與我無關,那是他的事情,那是他跟你老婆之間的私事,與我無關。”
說著,她垂下了腦袋,她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角落,不肯再多說一句話。
我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到了這個時候我是明白,這個女人是不會招供,也不會給張庭笙定罪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我隻覺得真的挺可悲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囚室裏麵出來的,從裏麵走出來,我昂頭望向頭頂的天空,那一輪明晃晃的太陽,我長歎了一口氣。
“我們的一生遵紀守法,怎麼人到中年卻惹上了這麼多惡心事呢?”我無語望天空,然而,天空卻給不了我答案。
從看守所再回家以後,我整個人還是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薄璽安卻直接將我拖到了洗手間,說要去去晦氣。
是啊,晦氣,從昨晚到現在,我們簡直就沒有安生過,不是監獄就是醫院,不是死人就是牢房,那得有多晦氣哦。
我們倆一塊進了浴室,難得的是我們一起洗澡卻不約而同的都沒有別的旖旎的心思,或許我們真的太累太累了。
洗了很長很長時間幾乎都快將自己搓掉一層皮了我們還前後從洗澡間出來,看看時間都快中午了,我問薄璽安餓不餓要不要吃飯,他卻搖搖頭說不想吃。
我也沒心思吃飯,吹幹了頭發,我們就一起躺到床上去睡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真的累壞了。
一覺睡醒已經深夜了,醒來卻肚子空空的直冒酸水,餓得很,怎麼也睡不著。
我去冰箱裏翻了翻,才發現家裏竟然一點吃的都沒有了,之前一個人留守在家的那些天,東西竟然全都吃完了。我又不好喊醒薄璽安,隻好自己叫外賣。
我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外賣很快就送過來了,叫我去拿,我打開家裏大門,隔著院子外的大鐵門看到一個一身運動裝騎著電動車的年輕男子。
我越過院子裏的走道走到鐵門門口,取了外賣給了錢,沒想到才剛轉過身那個男子卻又喊我:“太太,你給我的這張一百是假錢,”
我根本不信啊,我給的怎麼可能是假錢呢,我打開了門正要理論,然而就是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忽然憑空伸出來一隻手,一張帕子蒙上了我的臉,我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我再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黑漆漆的,身下也在顛簸著,我順手摸過去,摸到了內壁,我頓時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關在小貨車的車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