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璽安早已陷入了自己精心編織的一個美麗夢幻中,這是我年少時候就在期待的的童話故事,我的情緒不由得也帶了進去。
我不經意的抬起眼來,卻看到陸文玲年老滄桑的眼裏隱約有淚光,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退了出去替我們帶上的房門。
薄璽安緊緊的擁抱著我,我們之間的溫情不會因為他母親的到來和離去而有任何改變,而他抱了我一會兒,卻忽然跟反應過來了似的,鬆開了我抵著我的額頭茫茫然的問我:“老婆,說到這裏我卻忘了問你一句,你答應我的求婚嗎?”
本來因為容貌問題而無限自卑的我,卻忽然被逗笑了,多少年過去了,他還是這樣,還是這樣可恨又可愛的男人。
“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我哭笑不得的錘了一下他的胸膛,嘟囔道:“哼,全世界都知道我愛的是你,現在除了你肯定再沒有別的男人願意要我了。”
“你敢。”薄璽安深情的捧著我的臉,在我臉上傷口的部分輕輕的啄了一口,自言自語的喃喃道:“要是你敢覬覦別的男人,我見一次打一次,直到腿打斷再也出不了門見不到別的男人為止。”
凶狠的語氣,可愛的表情,他的麵部表情是充滿著愛和希望的,我不由得也是醉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懷疑過張庭笙有沒有碰過我,想起從前我剛回國的時候,他是那樣的執著於我和張庭朗是否睡過,現在想來,他真的成長成熟了。
從前他對我的貞潔問題惦記在心,那麼這一次呢?滿世界鋪天蓋地的流言,都說我失去了貞潔,我也沒有為自己證明清白的證據,他真的相信我嗎?還是隻是為了安慰我?
在他臉上看不到一點擔憂的成分,我猜他肯定是不想我擔心,也不想拿那些可能會傷害到我的東西來困擾我,他留給我的就是這樣一幅美滿和平的表象,他是如此的舍不得我擔憂難過,想起陸文玲對我說的那些話,我暗暗覺得,我就不應該再追問那些事,我應該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為我奔波為我忙碌,為我所做的那些事。
如果他不問,我也不提,安心的做好他的小女人,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這一次的擁抱持續了很久很久,薄璽安終於放開我的時候,我連肩膀都酸了。兩個人對望的時候他並沒有先開口,我忽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不敢挑破那些傳聞,我裝作不知道似的,我隻能扯起嘴角,沒話找話的勉強笑著說:“今天感覺好些了,看來我的傷口會好得很快。”
“這就好。”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他捉住我的手放在他手心裏摩挲,一臉的憐愛:“這樣就好,身體好就好,其他的一切,我並不在意。”
並不在意是嗎?即使我臉上留疤?即使我不再純潔?我在心裏咆哮著,然而,我卻並不敢將這個令人心碎的問題拋出來。
“我要是醜了,你真的一點嫌棄我嗎?”我的手指無意識的在他胳膊上刮著,半真半假的撒嬌似的說道。“要你半輩子都對著我這樣的臉,你真的不會厭倦我嗎?”
“又問這樣愚蠢的問題了。”他寵溺的在我臉上完好的部分撫了撫,他另一隻手牽著我,一臉寵愛。“我現在公司破產了,人也變老了醜了,什麼都沒有了,該是我擔心你不要我才對,你怎麼還瞎擔心這些問題呢?”
話雖是這樣說著,可是臉上的疤一日不恢複,我還是安不下心來。臉是女人的第一門麵,自從毀容之後我變得特別的敏感,這樣的自卑,並不是他的一句愛我就愛我的全部所能撫平的。
薄璽安很快就發現了我的異樣,趕忙過來輕柔的問我:“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要不要叫醫生?你餓不餓,晚上有沒有好好吃飯?”
“我有點餓了,我想吃巧克力蛋糕。”我勉強笑著說:“你去給我買,就現在。”
“小饞貓。”他點了點我的鼻子,然後出去了。
我聽到一聲哢嗒的關門聲,然後,那個男人就不見了。我捂著完好的半張臉,放肆的哭了一場。
不知道是心裏積壓的事情太多哭出來會比較好受,還是我其實沒那麼難過,隻是單純的哭著玩玩而已,總之,我很快就流幹了眼淚停止了哭泣。
我不顧自己身體的虛弱,起身來去了洗手間,我小心的洗了個臉,將自己略微有些紅腫的眼皮用冷水給拍了一下,希望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明顯。
薄璽安拿著蛋糕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好一會了,他買了很多種口味,林林總總的擺滿了一小桌子,他說我可以慢慢吃。
他要喂我,我沒讓,我拿了小勺子,小口小口的自己吃,吃著吃著,不時抬頭來看看他。我吃著甜得發膩的蛋糕,我告訴自己,生活並沒有那麼苦,生活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