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帶到醫院,我的臉上還在一陣一陣的斯斯的痛,然而,我的思緒卻一點都停不下來。
我隻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把我抱了起來,男人抱著我飛快的跑著,跑得一顛一顛的。
我還聽到了男人一邊跑,一邊心痛的話語。“慕遙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的不會的。”
我不敢去多想了,我可以想象額頭上那一刀會給我帶來怎樣的致命傷。我還年紀輕輕,才31歲就毀了容貌,我那漫長的餘生該怎麼過?女衣悅己者為榮,當我沒了女人的美貌,薄璽安還會喜歡我嗎?還會守著我,還會不分心嗎?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我隻知道,那個即使為他去死也甘願的我,在毀容麵前,徹底的被打敗了。
救護車開車的速度一向很快,風馳電掣的一路闖過無數紅燈,我還聽到跟在我身邊的陸沉南打電話,大約是打給醫院那邊,命令他們做好隨時接應的準備。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到了醫院,我痛得都快暈了過去,昏昏沉沉間,我看到我被帶到了手術室。
我被打了麻藥,早就昏昏沉沉的我,終於還是沒撐住,睡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病房裏了。
我睜開眼,入眼的卻是滿室的雪白,額頭上火辣辣的痛,不斷的提醒我曾發生過的一切。
我下意識的往額頭摸去,卻感覺到那裏已經包了厚厚的紗布。
大概是我動起來的幅度太大,趴在我床邊小憩的陸沉南給打醒了,而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看到他竟然還在這裏。
“你臉上的傷跟身體的淤青,我已經讓醫生給你開最好的藥,你放心,會沒事的。”看到我醒來,陸沉南柔聲細語的安慰道,對我的態度跟動作都很體貼。“更何況,現在的整容美容技術都很發達,你會沒事的。”
這話聽起來我都知道是敷衍我的,刀劃到我肉裏去的時候我不是沒有感覺,到底劃得有多深我也深有體會,放心?真的能放心?那麼深的傷口能好得跟以前一樣,當我傻呢!
但是這種話我並沒有說出來,我的心情很複雜,陸沉南也看出了我的心情負責,他坐在這陪我沉默了半響,過了一會,他又試探著問:“要不要我幫你把璽安叫過來?”
我下意識就是逃避的,我當然說不要,我現在這幅狀態,我哪裏肯讓自己以這副顏麵見到他,陸沉南沉默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麼了。
麻藥的藥效始終弄得我昏昏沉沉的,不一會我就想睡覺了,我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我連哭都不敢哭,我臉上不止額頭被劃了一刀,就連臉頰上也有一道痕跡,臉頰上那是林子懿被砸破車窗的時候玻璃濺到我臉上傷到的。
我不想將自己這張傷痕斑駁的臉給露出來,然而就在這時,陸沉南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叮囑我先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就拿著電話出去了。
他應該是沒走遠,他說話的聲音我模模糊糊聽得到,卻聽不清在說什麼,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結束通話回來了,我感覺他站在了我的床頭,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掀開了被子。
“林子懿的事情有結果了。”他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擔憂的目光望向了我,輕聲的說道:“慕遙,不過我要跟你提醒一點的是,張庭笙在國籍上不算是中國人,而且他還沒有什麼證據,再加上上麵也交代過,所以海市的警察不敢逮捕他的。但至於林子懿...”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我的心也緊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急切的問:“林子懿他怎麼了?”
“有我作證,和我的這一點點關係網,他故意傷人的罪名算是成立了。”陸沉南微微的展露出了一個笑容,溫和的說:“至於其他的,他拒不承認他和戴清嬈認識,也不肯交代戴清嬈的下落,更是否認他手裏還有證據,但是沒關係,時間總會教會他如何做人的,他能扛得了一天,我就不信他扛得了很多天,他知道什麼總會吐出來的。”
陸沉南麵色狠厲,似乎是氣到了極致,就跟他救我的時候失控打人一樣,我從未想過他會這樣的生氣,我忍不住有些擔憂的問道:“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畢竟在咱們這,屈打成招是犯法的?”
“我不說,誰又能知道我用了非常手段了?”陸沉南哼了一聲,不屑的說:“總會有辦法的,就算他被羈押的時候什麼都不肯說,那麼等他出來了再捉起來打一頓就是了,總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