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真的去質問張庭笙的話,很可能的結果就是,他惱羞成怒,見三番兩次沒有弄掉我的孩子,直接就動用最直接的辦法強硬逼我打胎。
滿屋子都是他的人,我拒絕得了他嗎?
既然他已經生出了這樣的心思,後果應該也不是他考慮的,他應該一點都不怕得罪薄璽安吧,我想。
他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還有一些我不知情的不知名的投資,他到底有多少錢,能不能跟勢均力敵我都還不知道。
我不由得又想起臨走的時候薄璽安一再叮囑的話來,他說:“有我在,你盡管折騰,要是沒我在,你不惜一切也要先保住自己。”
所以,為了防止更多更可怕的可能,眼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隱忍。
我下樓去的時候,邁著沉重的步子才剛走到飯桌前,一抬眼見到的卻是張庭笙關切的眼。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張庭笙仍舊十分的殷勤,他語氣裏的關切是做不得假的。
賈香蘭向來不放過諷刺我們的機會,眼下熠熠已經落到了她們手裏,她自然是無所顧忌了,她曖昧的目光瞧著我,促狹的說:“喲,這還沒在一起呢就這麼緊張呀?要不要幹脆讓你們住到一個房間呀?”
我沒說話,我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對張庭笙的驚恐,哪裏還有空想其他的。
沒想到張庭笙對這種話題倒是很抵觸,他眉頭輕輕的皺了皺,生氣的說:“大嫂還懷著孕呢,我們誰都明白她是為什麼才站在這裏的,我們對她多一點關愛還不行嗎?”
嗬嗬,要不是偶然聽到了傭人們背後的嚼舌根,我真的都要被感動了。
我竭力強忍住自己心中的厭惡,勉強的保持住情緒的鎮定,望著張庭笙掛著淺淺微笑的臉,我的手下意識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自己給自己打氣。
我才剛坐下來,張庭笙立刻就親手給我盛了一碗湯,笑著說:“大嫂,這個湯味道不錯,你喝點兒吧。”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小聲的說了謝謝,然而我才剛端起碗,卻馬上就跟忍不住似的,我捂住了嘴巴,差點沒忍住吐了起來。
我慘白著臉小聲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清楚地看到了張庭笙更為慘白的臉。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而是跑到垃圾桶那裏去,我中午本就沒有吃飯,肚子裏空空的,吐得我酸水都要出來了。
“真惡心,還要不要吃飯了!”賈香蘭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我無力的回過頭看了一眼,一臉尷尬的說:“那我先回房間去,你們先吃,我可能沒胃口吃飯了。”
“大嫂,”張庭笙在旁若無人的叫著我,我生怕他催著我吃東西,我就像見到了鬼似的,飛也似的逃跑。
“慕沅。”我才剛走上樓梯,張庭笙卻在後麵大聲的喊我的名字,我心中又是厭惡又是害怕得緊,我一邊沒命的狂奔,一邊頭也不回的回答說:“不用了,我吃不下。”
回到房間,迅速的反鎖了房門,我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一邊強忍住肚子裏的饑餓,一邊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逼得張庭笙容不下我的孩子。
真的是因為他喜歡我?所以不願看到我給別人生孩子,還是他想得到和占有我?
據傭人們所說,他和張庭朗幾年前爭過同一個女孩,現在看來,這個女孩就是沈夢心了?所以傭人們說的和沈夢心說的也對的上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幾乎是相信了沈夢心的話,我在心裏盤算著,要不然,還是取了張庭笙的和熠熠的樣品,去做一個親子鑒定吧!
我好不容易才在枕頭上找到一根熠熠前幾天跟我一起睡的時候留下的頭發,我拿了紙巾小心的包了起來,接下來,我要找到一根張庭笙的。
正想著,說曹操,曹操到,門外立刻又傳來了張庭笙的聲音。
“大嫂,你真的不吃一點嗎?我給你拿了點飯菜和湯上來。”張庭笙一邊敲門,一邊急著又說道:“大嫂,你還懷著孕,不吃飯可不行啊!”
我心情很亂,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回複他,我怕惹惱了他對我動粗,怕徹底撕破臉傷到自己的孩子。
於是,我幹脆選擇了沉默,我閉上了眼睛,在密閉的空間裏喘著粗氣,就當做自己已經睡了,不知道他來找我。
張庭笙跟下午那時一樣,敲了一會兒門見我沒開他就走了,他倒沒有對我來硬的。
聽著他清淺的腳步聲遠去,我長舒了一口氣,我摸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薄璽安的電話。
他不是說要來美國找我嗎?此刻,我真的希望他來陪我,不然我一個人待著會瘋掉的。
可是,他的電話卻關機了。
我打了徐師的電話,還是沒人接。
我又打給徐鈺安,他卻明白的告訴我薄璽安已經買了到美國的機票。他買了機票,怎麼還沒來呢?應該是在路上嗎?我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