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時間都已經快到了,你還沒有考慮好嗎?”張庭笙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絲痞氣的笑容:“還有十分鍾,我等你。”
他似乎一句話都不屑於多說,隻陰冷的威脅後就掛了電話,我站在原地,看著機場上巨大顯示屏上跳躍的紅色字體,感覺自己的雙腿就跟灌了鉛似的沉重。
而與此同時,陸沉南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他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糾結:“怎麼?慕遙你現在趕不過來嗎?要是實在過來不了也沒關係,你在家等著,我會平安的把璽安帶回來的。”
陸沉南一如既往的溫潤體貼,似乎從未讓我尷尬過危難過,我將手機捉在手上靠在耳邊,我隻覺得這手機就跟烙鐵一樣滾燙,燙得我嘴唇哆嗦,完全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慕遙?你是那邊信號不好聽不見嗎?喂,喂...”陸沉南是真的好心,怕我沒聽清楚,一聲一聲的叫我的名字,叫得我心都慌了。
我腦子裏翻滾一片白茫茫的,我嘴巴動了動剛想說話,而與此同時,我看到了站在我眼前的高大人影。
張庭笙一襲黑衣,麵色沉靜,唇角微勾,他手裏還在把玩著那顆從熠熠的外套上拿下來扣子,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莫名的氣勢卻震懾得我絲毫開不了口。
我麵色僵硬的對上男人冷冽的視線,很快便又膽戰心驚的低下頭去,我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迅速的做出選擇。
要在十分鍾之內做出選擇,而這樣的選擇無異於是比讓人割肉還難受,我糾結了好久,喉嚨口就跟堵著一團東西一樣說不出話來。
陸沉南也急了,他在電話那邊問我是不是迷路了,他問我現在在那裏,叫我拍張照片給他看,他來找我,說著他便掛了電話。
我拽著手機,卻久久動不了手,我抬起頭來,卻對上張庭笙氣定神閑的臉。
他擺弄著手裏的手機,他將屏幕轉過來給我看,我清楚的看到手機上可愛的小男孩的臉。
“我猜,熠熠應該很想你。”張庭笙勾唇笑了笑,略顯陰冷的笑容讓人寒顫顫的。
我腦子裏又開始蒙了,理智上告訴自己應該跟著張庭笙回國去,可是情感上,一想到薄璽安我又難受。
他失蹤的這幾天,我幾乎是跑斷了腿,我為了他不惜去求林子懿去求蔚薇薇,我放下了我的尊嚴,是希望他平安的。
可是,眼看著他都已經有消息了,我的艱難也都到頭了,他要回來,我卻不能親自去接他。
而且我很有預感,如果我真的跟張庭笙回了美國的話,恐怕還有許多麻煩事等我,恐怕我不能再自由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比如,自由戀愛,自由婚配。
“如果你決定跟我回國的話,到底該怎麼說,你考慮清楚。”張庭笙眯著眼睛看著我因為難受而通紅腫脹的眼睛,又笑了。
陸沉南似乎聽到了我這邊的聲音,他問我什麼意思,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我的嘴巴動了動,一句話卻梗在喉嚨口怎麼說不出話來。
而與此同時,張庭笙卻看了看腕表,眼神冷漠的提醒道:“時間到了,大嫂,你快做決定吧!”
他將那顆被我丟掉的扣子重新的放回我冰冷的手心中,轉身就往裏麵走去,我無助的站在原地,耳邊是陸沉南著急的叫嚷聲音,腦子裏白茫茫一片。
我想過很多個可能,最終,我還是狠下了心。
“告訴他,我不想跟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時刻帶給我危險的男人在一起。”我倉皇的閉上眼睛,伸手拂掉從眼角流下來的淚水,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情感,冷聲說道:“我決定回美國去了,他給不了我幸福,所以麻煩你轉告他,死心吧!”
對於我這個答案陸沉南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他還想問什麼,我想也沒想就掛掉了電話。他的電話不依不饒的打了過來,我想了想,強硬的關掉了手機,拔出電話卡。
才一通過安檢,我看到張庭笙站在入口處等我,我不敢確定他是否看到了我剛剛丟人的那一幕,不過也沒有關係了。
看到我進來,張庭笙滿意的笑了笑,抬腳便向裏麵走去,我也沉默的跟了過去。
當上了飛機,從窗玻璃上看著窗外的飛機,和遠處白茫茫的海市,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從去年十月到今年五月,我回海市七個月,除了再一次遺憾的一地雞毛,什麼都沒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