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隻知道結束的時候,我已跟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全身是汗水。
他抱著我去休息室洗澡,氤氳的水霧裏我們再次攪和在一起,這一次的他似乎永遠也不知道饜足,我也不知道到底換了多少個姿勢,我隻知道最後全身酸痛。
結束的時候我滿頭大汗,夜已經深了。
等我們再回到床上的時候,各自都精疲力盡,我覺得口渴想喝水,他起來給我倒了一杯水,而他自己胡亂的套上睡衣,站在窗戶那兒發呆,夜風和月光將他的身影掩映在窗簾上,看起來特別的落寞。
我的裙子早已在糾纏中撕得粉碎,他變戲法似的從櫃子裏拿出來一件裙子,一臉鄙夷的丟給了我:“我的前女友剩下來的,你將就著穿吧!”
這是一件非常漂亮的裙子,白色抹胸,裙擺上鑲滿了手工縫製的那種精致繡花,美輪美奐。
可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就是一件新裙子。
我沒有戳破他騙我也騙自己的謊言,穿了圈子站在鏡子前照了照,恍惚的看著,忽然眼前出現了幻象,身上的白色裙子似乎幻化成了婚紗,而我身上也隱隱約約出現了新娘的模樣。
我知道是自己眼花了,我略顯消瘦的手掌摩挲著自己的臉用力的拍了一下,讓自己回過神來。
等我換好衣服轉過頭去的時候,卻發現他在拍照,看到我在看他,他慌張的收了手機。
我鄙夷的一笑,最需要的時候要不到,現在他不管做什麼,傷害我還是感慨我,我都不需要了。我需要的,隻是果斷的分手而已。
我收拾好自己的時候薄璽安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簽好了名字,我將離婚協議書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小心的放進包裏。
臨走前我又看窗外一眼,哦,原來竟是外麵下起了下雨了,白天還晴空萬裏的,是為我們即將分手而來的鋪墊嗎?嗬!
雨下得有點急,從窗戶裏望出去,洋洋灑灑如水柱一般地在空中漂浮。
“要不要等雨停了再走?”薄璽安還在挽留,但我走了,頭也不回。
我剛拉開門,一把傘從我身後飛了過來貼著我的耳朵砸在我麵前的地板上:“滾吧,快滾!”
對於他的善變我向來都是無奈的,而如今卻是無視的,我怔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什麼時候去辦手續呢?”
“等我沒有一見你就恨不得掐死你的時候!”他目光淡漠的看著我,一臉平靜。
他辦公室的門重新被關上,我生怕後麵有洪水猛獸追我似的,加快了腳步快速的奔跑,今天為了漂漂亮亮的參加記者招待會,高跟鞋的鞋跟太高摔了一跤,我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摔成紫紅色的膝蓋,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
我按了電梯,關上電梯門,我不斷的告訴自己,我沒有為他哭,我隻是膝蓋很痛而已。
我走出薄氏大樓,走出這棟曾經工作過快三年的大廈,淅淅瀝瀝的雨下了下來落在我的頭上,很快就打濕了我身上的衣服。
我攏緊了自己的胳膊,悄悄的往上看了一眼,這個角度看上去,似乎還能看到總裁辦依稀的燈光。
我沉默的歎了一口氣,找到自己的車鑽進車裏,開了空調裹緊了自己,似乎這樣才能溫暖我似的。
我剛要啟動車子,然後這個時候手機卻又來了一條短信,是銀行的通知。
我的存款上突然多了很大一筆,餘額多得令我顫抖,而與此同時,薄璽安的短信又追了過來,簡短的四個字:“拿去,買藥。”
是啊,記得吃藥,吃完藥各自安好!
我在深夜十一點的時候才回到家,陸沉南的電話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他問我跟薄璽安談得怎麼樣了,我略微思索,我說離婚協議已經簽好了,辦好手續就結束了。
陸沉南沉默了一會兒,這個時候也沒有再提起追求我的事,隻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會不會去創想上班。
我覺得他很可能就是為了打探以後會不會跟我成為競爭對手的,我搖頭苦笑。陸沉南是個好男人,他身後站著整個陸家和薄家,那是他割舍不斷的血緣關係,我沒必要讓他為我買單,也沒有權利讓他為我跟薄氏作對。
所以我淡笑著說:“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但你放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
陸沉南沒有再多說什麼,隻說讓我這段時間好好放鬆,有什麼事隨時聯係,就掛了電話。
我在公寓裏又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晚上,我就踏上了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