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些東西一一收起來整理回原樣,顫抖的走出了這間滿載愛情的臥室,我的心,我的血我的肉,就像被這些舊回憶淩遲一樣,哪怕隔著歲月隔著光陰,這些痛楚仍舊銘記在心。
我才剛走出臥室,家裏的門就開了,薄璽安滿載著盛夏季節外麵的熱氣走了進來,他手裏提著幾個打包盒子,問我餓不餓。
我低聲模糊的答應了一聲,趕緊捂著臉去了洗手間,我將自己反鎖在洗手間裏,冷水濕透了我的臉,敷了很久才看上去勉強像樣了一點。
等我出去的時候,薄璽安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了飯菜,他看了我一眼有些好奇的問我怎麼了怎麼好像哭過了,我搖了搖頭,故作冷靜的說剛剛不小心滑了一下,扭到的腳傷上加傷,實在是太特麼痛了。
他的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他罵我笨,站起身來將我小心的扶到椅子上坐下,叮囑我以後辦事仔細點別風風火火的。
我答應了。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痛快,他對病號的我也算照顧,買回來的飯菜大多都是我愛吃的,吃完以後,他自覺的去收拾幹淨了。
吃完後他強行帶著我去睡了一個午覺,當然去的是客房,他摟著我睡覺,整個人掛在我身上,像個無尾熊一樣。
我被迫埋在他懷裏望著熟睡的他,眼淚差點又要流了下來,他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可是有那麼一刻,他的心真的為我停留,為我這個現實中的夢落西洲停留過嗎?
睡醒了之後他又要回公司上班了,他叮囑我好好休息玩玩電腦都可以,臨出門的時候,才想起了什麼時候突然轉身來看我,他說:“我的臥室有些很重要的東西,為了避嫌你千萬不要進去。”
我沒有問他到底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想他大概不知道,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已經知道了。
臨走前他親了親我的額頭,他說晚上會盡早回來帶我出去吃飯,對於他的溫情我有些無力抗拒,我羞澀笑著說好。
他前腳才剛走,我後腳就跟著一瘸一拐的下樓,我打了輛出租車,回了慕家一趟。
我要回去找找,找到證明我才是夢落西洲的證據,這時候的我還天真的以為,隻要證明了我是夢落西洲,屬於我的愛情就能要得回來了。
我回去的時候碰巧趕上家裏沒人,保姆自然是不敢開罪我的,沒有為難就把我放進去了。
我從前的臥室已經被慕妍占據了,所有東西都被搬到了另一個不向陽的屋子,我從櫃子到抽屜到箱子全都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麼都沒找到。
不對啊,按理來說應該是有的啊,我大學時候的那些東西基本都是手稿寫出來的,應該不會丟的啊!
找了幾遍確定沒找到之後,我出了這間屋子,將自己身上的灰塵清理幹淨之後坐在樓下客廳沙發上就等,我要等他們回來。
我爸和慕妍都在上班,而徐嬌雲是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回來的,她看到我的時候吃了一驚,醒過神來之後馬上便尖著嗓子叫了起來:“慕大小姐不是找了個好男人就要跟我們這些窮親戚劃清界限的嗎?怎麼?男人被搶走了又灰溜溜的回來了?”
我見不得她這種小人得誌的嘴臉,但我知道自己現在有求於人,不能跟她鬧起來。
我逼迫自己耐住脾氣,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的說:“徐姨,我以前上學時候的那些書和筆記本,你記得放哪去了嗎?”
“賣了。”徐嬌雲想也沒想就沒好氣的說道。
我心裏一嘔,差點沒忍住又要撕起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耐著性子好言好語的說:“徐姨,東西放哪了麻煩你告訴我一下,我要找一個對我很重要的東西。”
徐嬌雲哼了一聲,朝我攤出了手心:“最近手頭緊,你支援我點,否則沒門。”
最終我以五十萬的代價,才在家裏的雜物房找到了壓箱底的一堆大學年代的筆記本。
我翻了半天才翻到在薄璽安匣子裏見到過的那些文章,我將這些老舊蒙灰的筆記本捧在懷裏,顧不上洗把臉就著急的要回去。
在路上我接到了薄璽安的電話,他說他下班了,要回家接我,我拒絕了,我說我在外麵,他給了我一個地點讓我直接過去。
我坐上了出租車,將筆記本攤在膝蓋上忍不住笑了,如果我將這些東西給他看,如果他知道蔚薇薇才是搞鬼了扭轉這一切的那個人,他會怎麼樣?會愛上七年前我的赤城與真心?會憐惜我嗎?
頭靠在車窗上望著窗外華燈初上的車水馬龍,我心裏忍不住甜蜜蜜的。
這一份表白,我遲到了七年。
下了車,我正要向約定的餐廳走去,然而就是這個時候,卻接到了蘇佳語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