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番外之新生(1 / 3)

各地的叛亂尚未徹底平定, 經過大半年的休養調理,顧休承的身子日漸恢複了健康,殷曠幾番召他進宮商議, 有意令他重新領兵出征平叛。

顧休承新婚燕爾,正是難舍難分的時候,但陛下有令,且事關家國平定, 他不得不聽命行事, 隻是一時不知如何跟妻子開口,一麵籌備出征事宜, 回到家中卻越發纏綿,對即將出征之事卻是隻字未提。

八月初十, 襄國公六十大壽, 京中權貴紛紛登門拜賀。

襄國公為人端方正直,很受皇帝器重,顧休承這段時日與他討論平叛方略,也多有打交道, 因此備了重禮, 於那日攜了初念一道前往賀壽。

馬車停在襄國公府的正門,顧休承先下了車, 便看見門口立著一個身披裘衣的華服少年。

那少年大約十六七歲, 生得一副好模樣, 粉雕玉琢也似的,便是顧休承,都沒忍住多看了一眼。

那少年見了顧休承,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見過蜀國公。”

顧休承略點了點頭,叫他起身, 身邊便有人介紹:“這是襄國公世子,宋居寒。”

宋居寒,便是襄國公那個久病在床的嫡長孫?顧休承不禁又看了他一眼,神情看不出端倪,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那宋世子見禮之後便不再關注他,一雙眼巴巴地看向顧休承身後的馬車。

初念剛從馬車內出來,正要下來,春妮端了腳凳擺在車邊,那宋世子便上前去伸出手臂,對初念喊了聲:“殷姐姐。”

初念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卻搭上了春妮的手,自己下了馬車,在他跟前站住了,盈盈施了一禮。

“宋世子。”

宋世子毫不在意地放下手,對著初念親昵一笑:“殷姐姐,許久不見,知道你今日要來,我早早地等著了。”

初念笑道:“宋世子雖已痊愈,但此處風大,不宜久待,不妨尋個避風處迎客。”

宋世子嫣然一笑,跟在她左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她身側的春妮擠到一邊去。

“殷

姐姐放心,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謹記在心,一條也不敢忘。”

說話間兩人來到顧休承身側。

初念挽住了他的胳膊,回頭對那宋世子道:“今日襄國公大壽,宋世子必定忙碌,我們就不多打擾,這就自便了。”

宋世子微微一笑,道:“好,殷姐姐,晚些時候我來找你說說話。”

見初念點了點頭,才轉身回去,果然找了個避風處,且將身上的狐裘裹緊了些。

顧休承回頭看了一眼,用隻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初念道:“原來襄國公世子都這般年紀了,從前聽你說著,好似隻是個八九歲的頑童。”

初念不以為意地說:“我為他醫治時,他年歲確實不大。”

那時宋居寒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因為先天積弱,長得比尋常孩子更加瘦小,看著也就十歲出頭的模樣。

宋居寒和顧休承的病情在外人看來有諸多相似之處,都是出身顯赫,奈何娘胎裏帶病,湯藥不斷,纏綿病榻多年,且都是被許多名醫早早定下了死期。不過顧休承是遭人陷害中了毒,宋世子卻是先天心疾。

事實上,早在顧休承的宿疾被治愈的消息在京城內流傳開來之後,襄國公府便有人來接觸初念,待她開了益善堂,宋世子便成了她的第一批病人其中的一個。

當初初念經常出入襄國公府內為宋世子治療,顧休承時常在益善堂消磨時光,卻總聽到這家在正常出診時間之外派人來請。一時說他不肯吃藥,一時說他胸口痛得厲害,當時顧休承便知道這個宋世子格外的麻煩。

原本聽初念的說法,隻道對方大約是家中寵溺,尚且不懂事的頑童,現在看來,卻並非那回事。

顧休承與宋居寒的視線在冬日的嚴寒中相觸,撞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敵意。

這日,顧休承帶著初念向襄國公拜了壽,隻略說了幾句話,便早早地告辭了。待宋世子招待完前廳的客人來詢問初念的所在,卻聽下人說:“蜀國公夫婦已經離開了。”

宋世子想起顧休承那道暗含警告的目光,眼中的笑意消散,眸色

一片深沉。

兩人回到府內,便聽見門房提到:“南城益善堂的張管事來了。”

初念想了想道:“許久沒看到他了,來了正好見一見吧。”

顧休承好容易得了一日休沐,不想與她分開,便也跟著進了書房。見到那所謂張管事時,眼中卻閃過一絲意外。

“張俊成?”

初念與張俊成對好了帳目,寒暄了幾句,便將人打發了。一回頭,卻看見顧休承臉色有些怪。

“怎麼了?”

顧休承剝開桔子,取出一瓣喂入初念口中,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張俊成不是皇甫述身邊的人嗎?什麼時候到了你醫館裏做事了?”

初念想了想,才道:“這事兒都過去許久,我都忘了跟你說起。他在皇甫述身邊沒待多久,似乎是得罪了人,被趕出來了。那次我在南城碰巧遇見了,他母親眼疾無錢醫治,便招他做了賬房抵了診費。此人有大才,可堪重用,放在我的醫館倒是屈才了,也不知為何,這兩年叫他另謀高就也不肯去。”

顧休承聽她說了一堆,又好似一句都沒聽進去。

初念留心到他似乎有一瞬的心不在焉,有心詢問,顧休承卻又與她討論起哪個桔子更甜,要來搶她手裏的吃。

而初念也沒心思追究了。

事實上,新婚之後,他們兩個似乎一直沒能好好說上一段話,總是說著說著,她就被顧休承那如蜜糖般粘稠、如蛛網般粘連的目光給勾住了,而後隻能像個被掉入甜蜜陷阱的獵物一般,隻能任由擺弄,卻心甘情願。

次日,禮部侍郎的夫人前來拜訪,看得出她很是為難,但終究說明了來意,竟是為自己的兒子求醫。

初念原是殷大人的獨女,本就身份顯赫,如今嫁了顧休承,夫家更是地位超然,若非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錢夫人也不敢求到她跟前來。

初念倒比錢夫人料想的要好說話得多,聽聞他家公子命在旦夕,當日便過府診治。錢公子生的是急症,一番針灸後便救回了性命,初念開了三日的方子,隻要按方吃藥,便再無大礙。

錢夫人千恩萬謝,定要設宴酬謝,初念推辭不過,便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