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還好吧？”
“哦？哦……很好啊！”
“……真的？”
“嗯。對了，一會兒你跟著我一起去見一下我的追隨者們。”
“這個不急吧？”
“泰妍病著的這一年多我一直都在準備了，既然她已經走了……我差不多準備一下，也該走了。”
王威廉的臉上掛上了一個笑容。
隻是那個笑容裏一點開心的意味都沒有。
就隻是平靜。
“也不急吧……”
“該給你的任務提示我都寫好了放在家族的中央電腦裏了，隻有你自己能去看。”王威廉打斷了在他麵前的艾琳聽起來有點擔心的話，“這一年裏守在病床旁邊我也沒什麼太多的事情可以做，應該說還算是總結的比較全麵的。你照著那上麵說的，應該至少能保證你前麵999個任務都能完成，至於最後一個……我當時係統出了bug重啟，我也不知道你這裏會不會有什麼變化，所以，看命吧。”
“……嗯。”艾琳張了張嘴點了點頭。
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已經不是裴珠泫的那張臉了。
那個叫做Irene的女孩子在三年前就因為癌症去世了，這一次，艾琳沒有再轉世為貓，而是回到了她該有的樣子了。
“走吧，去跟我的追隨者說說話。”王威廉再次努力的笑了笑，“你這個貓先知還是需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和追隨的，畢竟你很有可能還有一千幾百年好打交道的呢……”
“哥你走了之後，我應該也不會來這個世界了。”
“何必呢？”王威廉搖了搖頭，“任務間去哪兒休假不一樣嗎？這裏……好歹我跟泰妍曾經在這裏，而且還有我們的女兒和外孫需要你照顧呢。”
“……我欠你的？”艾琳的臉上終於帶上了一點笑容。
“我至少幫你完成幾百個任務，讓你跟你妹妹能再見麵的幾率變大了很多不是嗎？”王威廉反問了一句。
“……行吧。”艾琳忽然覺得這個問題沒法反駁。
“走吧。我也兩年多沒見我的追隨者們了。”王威廉從搖椅上站了起來。
“哥……你看起來老了很多。”艾琳連忙伸手去扶了一下王威廉。
“看起來而已。”王威廉笑著搖了搖頭，挺直了腰板。
瞬間，又回到了六十多年前，他在S市江南的一家豬蹄店吃飯的時候的樣子。
推門，外麵一千多人，一下子看了過來。
那目光，很重。
王威廉的臉上掛上了一點笑容。
“這次請大家來，是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一下。”依舊是那麼閑庭信步從容不迫的，王威廉走到了眾人之中，說道，“前不久，天神召喚我回到祂的身邊，我馬上就要離開了，接下來代替我留在這個世界繼續帶領大家的，就是這位……我的親妹妹，艾琳，她也是之前你們或許從父輩或者祖輩那裏聽說過的貓先知的本體。”
……
“父親大人，您節哀。”
“行了，我沒事。你最近還忙嗎？”
“還好，今年William娛樂的業績還是不錯的，也算是對各位阿姨有個交代的。尤其是韓孝珠阿姨，她的兒子太不省心了，又離婚了，還要再付贍養費……”
“那個臭小子，能有他母親一半的低調也不至於……不過你也不用太辛苦了，那些人的事情我都不怎麼管，你更沒必要全扛著的。”
“我知道的。但是這畢竟是李祉那叔叔和鄭多惠阿姨交給我的產業，我還是希望它能發現的更好些。”
在王威廉麵前，已經臉上漸漸掛上了皺紋的Betty看起來表情有點忐忑。
王威廉看了一眼Betty，再次低下了頭。
泰妍如果老的話，也就是這個樣子是吧？
其實也並不難看呢……不過……就讓她帶著那個她自己最喜歡的外表離開，不是很好嗎？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走了，您是不是也要……”
“你要將來有什麼麻煩，去找你姑姑就是了。”王威廉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墓碑前麵對著上麵刻著的金泰妍的照片的石碑說著什麼話的艾琳。
“……父親您也沒必要這樣的。母親最後有跟我說，她還是希望您能繼續活著，隻是不要……”
“行了，我跟她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嘴了。”王威廉打斷了自己女兒的話。
安靜。
“是，父親大人。”Betty低下了頭。
在父親麵前，她一直都有點害怕。
對於她來說，除了父親，這更像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
“如果你有事找你姑姑的時候她在忙，來不及幫你處理，又或者不適合找她幫忙的，你也可以回S市城北的老宅子，對著院子裏的那片竹林說你有什麼要處理的事情，也應該是能解決的了的。”
“是螢草阿姨嗎……”
“不是螢草，是在伊。”王威廉搖了搖頭，“雖然螢草肯定更願意照顧你，但是沒事別去麻煩它。當年那場和域外仙人之戰為了趁空間通道打開送九尾狐去仙界以及送魅魔回它本來的世界，它耗費了太多的法力，沒有個幾百年是不可能恢複它當年的能力，你去找她會影響它的恢複。一個回複完全的螢草才能成為你家族永遠的守護神。”
“是。”
“好了……你走吧，我再多陪你母親一會兒。一會兒我應該就走了。”
“……父親……”
“你應該祝賀我的。”王威廉再次打斷了女兒那聽起來略微帶點哭腔的話，“在遇見你母親之前，我想著死已經想了幾百年了，現在終於可以了。”
“……是。”Betty點了點頭，“您……要跟母親一起安葬嗎？”
“嗯。”王威廉隨便的應了一聲，像是說的都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然後朝著艾琳所在的墓碑那麵走了過去。
……
“你終於回來了？”
一片白色，王威廉熟悉的場景。
隻是，他回到這裏，費了很大的功夫。
“是啊！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是要用七尺瓊勾玉擺在那塊黑色的石頭旁邊，互相觸發才能打破時空壁障。之前泰妍非要拿那塊七尺瓊勾玉給她陪葬，害的我死活打不開通道，硬是拿著那塊黑石頭讓我女兒把我跟泰妍埋在了一起，才莫名其妙又回來的。你也不說幫我個忙。”
“我怎麼知道！從十幾年前我那個身體老去死亡了之後我就回到這裏了，外麵什麼我也不知道了啊！你讓我怎麼幫忙！而且你這幾十年都沒有再試試那次是怎麼回來的？”
“這種事有什麼好試的？萬一成功了我回不去了怎麼辦？”
“所以咯！你也不能怪我啊！”
係統空間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像崔雪莉。
不過也不重要了，反正對於現在的王威廉來說，已經沒有差別了。
“不管怎麼樣吧，我回來了，任務可以清算了吧。”
“嗯，當然。隨時可以了……現在就進行嗎？”
“別耽誤了。這一個多月為了能回來我已經快累殘了，早死早結束吧。”王威廉點了點頭。
“聽起來你巴不得我陪你一起死一樣。”
“你少來，我聽艾琳說，她最近兩次回來做任務，感覺任務的提示音回到之前了……你是不是成功篡位把那個頂替你的係統幹掉了？”
“啊？嘿嘿……被艾琳發現了嗎？”
隨著這個聲音落下，一個虛影在王威廉麵前出現了。
不就是當初那個趁著王威廉動不了對他動手動腳的姑娘嗎？
“你現在這個說話的方式完全就是崔雪莉啊！艾琳又不是不認識你，她怎麼會察覺不到。”王威廉白了一眼崔雪莉的虛影，“她跟我說她懷疑係統重啟之後出了bug，所以我才跟她說了之前你有跟著我一起去了那個世界，還附身在了崔雪莉身上……結果她還因為我一直瞞著她生我的氣來著。”
“其實十幾年前那次忽然有域外仙人跑到那個世界找你麻煩，就是之前那個係統終於發現了你的存在，可你又不歸它管，所以他就想了一個巨蠢無比的方案，派人去殺你。”
“……我就說怎麼忽然之間會出現那種跟那個世界完全不合邏輯的敵人。”王威廉有點無語。
“也就因為它太莽撞了，把高武位麵的存在強行投射的低武位麵，觸動了空間基本規則，然後那個被他安排去搞掉你的試煉者的又恰好之前做任務的時候得到了一個複生神器，它安排去殺你的時候忘記了禁止他攜帶，結果那個試煉者直接就複生回他本來的世界去了……兩廂一作用，那個係統就被清除了。然後空間規則找到了我，讓我重新上崗，我也剛好玩夠了，就回來了。不然你以為靠著一個大乘期都不到的螢草的支持，就能讓九尾狐不用渡劫就飛升成仙，魅魔甚至可以回到它原本的世界繼續去當位麵主宰啊！”
“我說呢！艾琳還猜你是用了什麼陰謀詭計才上位的，結果害的她最近幾個任務都不太敢按照我給她的攻略做任務，怕給你惹麻煩，讓你被抹殺……”
“這個……還勞她費心了啊！行吧，我會適當的照顧她一下，讓她能順利完成任務的。”
“嗯。謝了。”
“你夠了，還真當她是你妹妹啊！謝謝我幹什麼！她是我的試煉者！”
“我就當她是我的妹妹啊！”王威廉一臉的認真。
“其實有一個你更應該感謝我的……行了，準備任務清算吧。”崔雪莉的身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出現了一個王威廉很熟悉，也很多年沒有見過的任務清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