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詩語的話立即引來周圍那幾名懼怕賀瑾言威儀的叔伯長輩附和。
“是啊,婉姝,這樣對……對小芊,是不是太貿然了些?”
“幹脆等嘉言回來再說吧!”
剛剛還跟著賀婉姝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幾位長輩,一瞬間連對溫芊的稱呼都親昵了。
賀婉姝被這些人氣得臉都青了,但寡不敵眾,加上她對賀瑾言也有所畏懼,最後狠狠瞪了溫芊一眼,便離開了賀瑾言的住所。
其他的人趕緊如鳥獸散,最後賀瑾言的住所裏隻剩下了梁詩語和遲盛元,遲盛元隨即請梁詩語去安撫賀婉姝。
在梁詩語離開之後,遲盛元這才憐惜地看著全程始終沒有表情也沒有情緒的溫芊。
想起在法國波爾多第一次見到溫芊時,溫芊身上流露出的是少女的活潑,而現在的溫芊,被所經曆的事摧殘了大部分的意誌,隻剩下了薄弱。
遲盛元輕扶住溫芊的雙肩,“不管什麼時候,也不要讓人欺負自己。”
溫芊酸澀的眼皮抬起,緊緊地盯著遲盛元,“你說的……是真的嗎?”她的聲音因胸口裏湧上來的一絲興奮而激動地微顫,“賀瑾言他……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他以為他不會回來的……
看來他也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然而——
“對不起,小芊……剛才我那話隻是唬婉姝阿姨的,嘉言他……”明知道這樣的事實會惹溫芊傷心,遲盛元卻沒有辦法欺騙溫芊。
心,如從天堂驟然墜落到了穀底。
所幸的是,抱有希望隻是那一秒,這一秒,已經能夠坦然地麵對。
看到溫芊逐漸褪去血色的臉龐,遲盛元連忙安慰,“我知道你沒有欺騙嘉言,這件事肯定有內情……你和鄒禹楓並沒有關係,對嗎?”
直到這樣說完,遲盛元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哎呀,你看我,亂說話……其實不管你和鄒禹楓之前有怎樣的過去,言都不會在乎的,他隻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但你一定要相信,言他是在乎你的。”
勉強自己在此刻撐起一抹笑,溫芊跟遲盛元點了點頭,“我會在這裏等他的。”
溫芊努力支撐的堅強讓遲盛元的心揪了一下,他輕聲勸道,“婉姝阿姨不會讓你在賀家有好日子過的……不如你先跟我去市區的酒店,我幫你開間房,你先住著,免得在這裏被賀家的人欺負。”
溫芊是個聰明人,疑惑地看著此刻勸說他離開賀家的遲盛元。
遲盛元這才意識到他的語氣有些急切,忙緩和下語氣道,“我就是剛剛看婉姝阿姨帶著賀家的那些人來找你麻煩,我擔心你還沒有等到言來就……”
溫芊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微笑,打斷了遲盛元的話,“你可以告訴我,賀瑾言他現在人在哪裏嗎?”
遲盛元身子一怔。
溫芊已經從遲盛元的反應裏看出些許的端倪,她輕聲道,“我沒事,請你跟我說實話。”
她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預感。
從遲盛元為難的神色中,她愈加確定了這預感。
然而遲盛元依舊不願意吐露。
溫芊唯有表現出更淡然,眸光堅定,以更客氣的語氣道,“我真的沒事,請您告訴我實話。”
遲盛元終究拗不過溫芊的懇求,艱難地開啟唇瓣,“言……言他昨晚去了上諾曼底參加上諾曼底那個項目今晚的竣工宴會……”
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麼交際場合是需要他親自出席的,除非他願意出席。
“那要去多久呢?”溫芊看著遲盛元,臉上禮貌漾起的笑已經有些撐不住。
“這……”遲盛元猶豫了一下才道,“應該很快的。”
溫芊看出了遲盛元眼神裏的逃避,呐呐地道,“我要聽實話。”
遲盛元搖了下頭,知道自己終究是拗不過溫芊的,莫可奈何地吐出,“若去上諾曼底參加了宴會,就說明言接下去還會在上諾曼底拓展商業,再加上鄒成毅很有可能被鄒禹楓救治在上諾曼底,我想短期內,言他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