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詩語注意到溫芊穿的是賀瑾言的襯衫,很單薄,再加上溫芊本人瘦弱,立即給人一種羸弱的感覺。

梁詩語於是從住所裏的衣帽間找了一件長款的女性睡袍,輕輕罩在了溫芊的身上。

而溫芊直到感覺到身上被一層柔軟和溫暖包圍,這才回過神。

刹那間以為是賀瑾言,當看到來人是梁詩語後,她才好像徹底回過神來,想到賀瑾言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

梁詩語坐在了溫芊的身邊,溫聲道,“這裏白天和晚上的溫差比較大,你應該多穿些衣服,避免著涼。”

溫芊緩緩地坐直身軀,輕輕拉好睡袍,對梁詩語說了句,“謝謝。”

梁詩語在溫芊坐起身的時候注意到了溫芊脖頸間那深色明顯的於痕,頓時心震了一下,但她並沒有直接問溫芊這於痕是不是賀瑾言弄的,她怕唐突,於是換了個說法問,“傭人說聽到你和嘉言起了爭執,嘉言還離開了……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溫芊知道梁詩語是在關心她,但現在她的心情很低落,她連開口說話都不想。

梁詩語從溫芊紅腫的眼眶和通紅的鼻子已經能夠看到溫芊此刻的心境,她沒有勉強溫芊,手輕輕攙扶住溫芊,“我看你現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但不管你和嘉言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是夫妻,總歸會說清楚的……不如我現在扶你去床上休息,睡一覺,明天也許問題就解決了。”

“我沒事。”溫芊平靜地道,“賀瑾言……他離開了?”

梁詩語如實道,“我剛剛問過管家,他離開了賀宅。”

他真的不相信她說的話嗎?

溫芊在此刻深吸了口氣,斂下心頭竄起的疼痛,輕緩對梁詩語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梁詩語點點頭,“如果你一直坐在這裏會受涼的,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溫芊勉強自己衝梁詩語笑了一下,“我真的沒事,我想再在這裏坐一會兒。”

梁詩語聽溫芊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唯有道,“那我給嘉言打電話……不管怎樣,他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裏。”

溫芊搖了下頭,“不用了……我沒事的。”

看到溫芊懇求的目光,梁詩語最後跟溫芊點了下頭,隨即離開了賀瑾言的住所。

……

在梁詩語離開後,溫芊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把沙發上自己的手機拿了起來。

她的腦海裏有她和鄒禹楓曾經在一起的一些斷斷續續、隱約不清的畫麵,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逃避,也沒有試圖遮掩,她隻是由始至終都很清楚,她和鄒禹楓不可能有肉體上的關係,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體。

但,賀瑾言的質問也不是毫無根據,究竟鄒禹楓是如何知道她胸口上有顆痣的呢?

這顆痣在她身體的隱秘處,除了她自己和賀瑾言,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人知道,就連她的父母也不可能……鄒禹楓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難道她和鄒禹楓之間……真的並非她所想的那樣單純?

可是,她的自己的身體她怎麼會弄錯呢?

或者,她真的弄錯了?

不是沒有可能……

她的腦子裏有隱約和鄒禹楓在一起的畫麵,這些畫麵雖然拚湊得不完整,但可以肯定是她腦海裏真實存在的,所以,有沒有可能她的這段畫麵,也是被鄒禹楓給催眠了?

可是,如果她是在大二消失的那段時間跟鄒禹楓在一起的話,這非常讓人疑惑。

她剛上大學的時候就發現姐姐出事,於是找到鄒禹楓,之後查到賀瑾言,她於是要求鄒禹楓幫她催眠,然後鄒禹楓假裝跟她有聯絡,讓賀瑾言調查到她,這樣她便能毫無破綻吸引賀瑾言出現在她的世界……

也就是說,她大二那時候已經是在等賀瑾言來“找”上她,可是為什麼她又會和鄒禹楓在一起呢?她那時候因為被催眠,明明已經不記得鄒禹楓這號人了,她怎麼會跟一個陌生人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