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騙了你,賀瑾言……”不允許自己再有半點的留戀,她輕輕掙開了賀瑾言,這一刻,她模糊的淚眸無視賀瑾言不解的目光,把賀瑾言環在她腰上的手輕拿開,道,“鄒禹楓說的是真的……我跟他,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單純。”
賀瑾言是個遇事極其冷靜的人,但在聽她說完這些話後,他的臉色變得沉寂。
她低著頭,哽咽地把腦海裏籌謀的所有話都傾吐了出來,“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我所得到的你傷害姐姐的視頻是爸爸安排的,也並不知道我能夠查到鄒禹楓想要對付你也是爸爸安排的……所以,在遇到鄒禹楓的時候,我毫無防備,他的風趣和浪漫吸引了我,加上我當時剛剛跟寧誠分手,所以我很快就陷入他的柔情陷阱裏……”
賀瑾言看著她,沒有表情。
“我心甘情願為了鄒禹楓去你身邊,甚至……甚至為了讓你信服,我不惜去做了手術……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在跟你相處的過程中喜歡上你,所以當我被鄒禹楓催眠醒悟過來之後,我曾經想過不要替鄒禹楓去對付你,可是我當時深受爸爸和鄒禹楓的蒙蔽,以為你就是害了溫家和姐姐的罪魁禍首,為了報仇,我還是堅持回到了你的身邊……我本來以為報完仇之後我跟你就算兩清了,但我沒有想到,你會特意來上麵諾曼底找我,盡管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當我看到瑞斯,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沒有辦法讓自己不跟你在一起……”抽了抽鼻子,她吞下喉嚨間的哽咽,愧疚地道,“對不起,賀瑾言,過去我一直都隱瞞著你這個事實……真的對不起……我本來以為可以一輩子隱瞞你這件事的,但跟你結婚以後,我愈加的良心不安,所以當我知道你跟我結婚也隻是想要利用婚禮引出我父親時,我打算就這樣跟你分開,彼此也算兩不相欠……”
賀瑾言很認真在聽她說,沒有表情的俊顏越來越散發一股寒意。
他生氣了?
這是不是說明,他已經相信她說的話?
根據腦子裏已經編排好的,她接著道,“對不起,賀瑾言,如果你因此無法接受我的話,我不會有任何的怨言……我隻是……隻是想要讓你知道這一切,我隱瞞你,真的隱瞞得好累,好辛苦。”
垂落眼睫,眼淚一顆顆地離開她蒼白的麵龐,重重地敲擊在地麵。
“說完了嗎?”
良久,她聽到他這樣對她說。
他的聲音似冷漠,卻又似溫柔,教她分辨不清,但她不敢抬頭去看他。
盡管眼底的淚水是真的,但她害怕被他看出端倪,他是那樣機智敏銳的人。
下一秒,她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團溫暖圍繞。
然後才發現是他的手很輕柔地握住了她剛剛上過藥的手腕,而溫暖來自他溫熱的手心。
她愣了一下。
他輕輕拉著她的手,要她重新在沙發上坐下。
她慢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被眼淚蒙蔽的清澈雙眸此刻全都是驚訝。
所幸的是他此刻正專注在她淤青的手腕上,繼續輕柔地為她擦拭著藥膏,“手還痛嗎?”他溫聲問。
她怔然。
怎麼?
難道她剛剛跟他說的話,他都沒有聽見?
緩緩地從他的手掌裏將自己的手腕抽了回來,她噙著淚光的水眸望著他沉靜的俊顏,“賀瑾言,我不值得你對我這樣好……”
她刻意提醒他。
他終於平視她,黑眸深得讓人難以臆測。
她輕輕咬著唇瓣,眼睛裏皆是歉意和愧疚。
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視她的淚眸,倏地道,“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不管你以前有過什麼經曆,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
她瞪圓水眸,有些難以置信,但他說的話依然真實地環繞在她的耳邊。
他深凝她滿是淚痕的麵龐,輕輕歎息了一聲,“我隻是生氣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還讓你流淚……”說完,他一點一點地替她拭去眼角和臉頰的淚痕,那拂過她肌膚的指腹如羽毛般柔軟。
“賀瑾言……”她哽咽地道。
他在將她臉上的淚液全部拭去後,輕扶住她細瘦的雙肩,深情凝望她,“或許我這輩子都做不到忘記仇恨而無憂無慮地跟你在一起,但我會盡我所能的,給你幸福,盡我所能的,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