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禹楓許久沒有等到溫芊的回答，抬起頭，看著溫芊一直看著窗戶的清致無瑕的蒼白麵龐，驀地，自顧自地往下說，“我以為你是我當時的女伴，沒有穿衣服就從浴室裏出來，看到你羞得把身子轉過去，我的第一眼感覺是，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孩……”
溫芊依然沒有作聲。
鄒禹楓輕輕地笑著，“這麼多年對你來說，我可能隻是你見過了幾次麵的合作夥伴，但對於我來說，你是我從第一眼就十分感興趣的女孩……你或許不知道，在你提出要到賀瑾言身邊協助我的時候，我曾經猶豫過，可惜我當時終究還是沒有阻止你到他身邊……”
輕歎了一聲，鄒禹楓的言語裏透出一絲失落，“後來你要求我找人催眠你……我真的曾經不想要這麼做，因為我很害怕，等你做到讓賀瑾言愛上你，你也可能深陷其中，可是又一次的，我讓心底的仇恨超越了當時對你的情感……”
鄒禹楓深深凝視著溫芊，“我有時候在想，當時我如果執意把你留在我的身邊，或許你的心裏現在有的那個人就是我……”
內心深處竄起的蒼涼，刺激艱澀的喉嚨，溫芊終於艱澀地出聲，“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回到我跟寧誠在一起最快樂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無憂無慮，隻盼望著能快點長大，之後嫁給她喜歡的男人。
“我不想你難過，小芊。”鄒禹楓把削好的蘋果給溫芊遞去，深邃地注視她泛紅的眼眶，“我真的以為當你恢複記憶，你對賀瑾言的一切情感就會止消殆盡，我不會看到你難過的麵容，可是……”
她繼續答非所問，“是不是人的前半生過得無憂無慮，後半生就要遭遇坎坷？沒有一個人是能一輩子無憂無慮的，但我的坎坷，是不是要比別人更多？”
鄒禹楓心疼看到溫芊此刻自言自語的樣子，把蘋果放在了床頭櫃上，他坐在床頭，將溫芊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溫芊像是個失去了靈魂的人，怔忡地靠在鄒禹楓的懷裏，雙眸呆滯地睜著。
鄒禹楓的下顎緊緊地挨著溫芊，沙啞地道，“我沒有一件事輸給賀瑾言，但唯獨有一件事我輸給他……我永遠都做不到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難過。”
......
遲盛元來到加州後一直都沒有見到賀瑾言，根據賀嵐所說，賀瑾言帶著西雅又去了北半球的一個小島上度假，不準任何人打擾他和西雅度假的興致，所有的公事都交由展帆暫時打理。
“難道真的要跟西雅結婚？”
遲盛元氣得把一拳捶在賀瑾言書房的辦公桌上。
賀嵐在遲盛元的身後，略微失落地道，“看來是的……就連以前跟溫芊在一起的時候，二哥也沒有像這樣帶溫芊去度假。”
“瑞斯呢？”
“瑞斯……”賀嵐突然欲言又止。
遲盛元敏感地注意到賀嵐話裏有話，猛地轉過身來，追問賀嵐，“難道你還有什麼沒有跟我說？”
賀嵐咬了咬唇，把頸子垂了下去。
遲盛元走到賀嵐麵前，攫住賀嵐的雙肩，以十分溫柔的語氣道，“乖，告訴我，你二哥走前交代了什麼？”
賀嵐吸了吸鼻子，倏地，哽咽道，“二哥要姑姑把瑞斯帶給溫芊……”
遲盛元驚得瞪圓雙眸，
賀嵐已染紅眼眶，“二哥跟姑姑說的是真的……姑姑已經準備今天飛去上諾曼底，把瑞斯交給溫芊。”
遲盛元錯愕。
賀嵐抬起頭，抽泣道，“姑姑也舍不得瑞斯，可是這是二哥的吩咐……”
“難道你二哥真的為了西雅而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要？”遲盛元禁不住攥起雙拳，“這個混蛋，這些年我算是對他看走眼了……”
“你不準這樣說二哥……”賀嵐悲愴地道，“二哥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的理由。”
“有什麼理由！”
遲盛元吼出，一拳重重打在辦公桌上，賀嵐嚇了一跳，他從齒縫中迸出，“這個喜新厭舊的家夥！”
賀嵐小小聲地道，“二哥才不是這樣的人，就算真在這樣，那也是溫芊對不起二哥……”
遲盛元拿賀嵐沒有辦法，哼了一聲，“如果他真的這樣對溫芊，我想我以後也不用再給他賣力了。”
“遲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