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芊跟醫生搖了下頭,隨即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我原以為手術的過程中或結束都會有明顯的感覺……”

醫生笑著對溫芊道,“那是過去的醫學技術,現在的醫學技術,是不會讓你有絲毫不適的感覺的。”

溫芊點點頭,把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孩子已經離開她了嗎?

為什麼她居然覺得他還在她的肚子裏?

是因為她不舍嗎?

……

走出醫生的辦公室時,溫芊以為她不會哭的,但眼淚還是在她跨出醫生辦公室的時候,一瞬間蒙蔽了她的視線。

她以模模糊糊的視線走出醫院,慶幸的是,並沒有走錯路或撞到人。

展帆早就等在醫院的門口,見她出來,展帆隨即打開了車門。

而她在走向車子的時候,已抬手拭去了眼角溢出的淚液,平靜地上了車,當然,她沒有讓展帆看到她拭淚的動作。

車子行徑在城市川流不息的道路上,溫芊一直都未有發一語,也沒有注意到車子並沒有往賀宅的方向開去。

直到車子駛入了凱拉裴爾酒店,在停車場停下,她聽到展帆的聲音才回過神。

“溫小姐,賀老先生在一個小時前已經離開了……未免被賀家的事情打擾,您這兩天暫且在酒店休息,晚上賀總會過來的。”

溫芊沒說什麼,跟展帆點了點頭,便下了車。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居然連回應展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不想說話,隻想回房間好好睡一覺。

因為睡一覺,什麼就都會忘記了……

孩子,她肯定也能忘記的……

…..

晚上。

“江遠,嘉言……大哥的葬禮安排在三天之後。”

在賀氏家族的圓桌會議上,賀婉姝起身,對賀江遠和賀瑾言道。

所有的賀家人此刻都已經換上黑色的裝束,女性佩戴白花。

賀天齊在賀婉姝坐下後,跟著起身,道,“雖然我們很痛心大哥的離開,但賀氏產業還需要個主事人……”

賀婉姝隨即又起身,“主事的人還需要考慮嗎?當然是由嘉言來主事。”

賀氏家族的其他旁支親屬因為賀婉姝的話,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最後,由一代表站起來說話,“我認為嘉言不適合做賀氏接下來的主事人……首先,嘉言的上麵還有哥哥江遠,按照賀氏家族一貫的傳統,賀家的產業隻傳給長子,其次……”

賀婉姝沒等這位旁係親屬說完就開口,“這些老傳統怎麼還能再延續?江遠足足消失了六年,而大哥也病重了六年,在這期間,若不是嘉言每次都在大哥病危的時候前來主持大局,賀家的產業早就不知道落敗成什麼樣……難道還要一個根本就不懂經商,且對整個家族都不負責任的人來統籌大局?”

“這……”

賀婉姝繼續堵得那人沒話說。“眾所周知嘉言小的時候遭受了多少苦,但他始終沒有怨言,盡心盡力為賀氏家族的產業效一份力,如果不是我苦苦勸說嘉言留在家中,他根本就不屑碰賀家的一分一毫……這麼多年嘉言在事業上的成就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試問,除了嘉言,誰還更有資格繼承賀氏的產業?”

賀婉姝這一席話,讓現場又沸騰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大家的態度已經有所轉變,隻是還有少部分的人仍舊堅持延續先前的舊俗。

“我知道爸爸在過世之前已經留下遺囑,老奇會在爸爸葬禮之後宣布遺囑的內容,所以,大家應該稍安勿躁,一切隻看爸爸的安排。”賀江遠在此刻站起身,以謙和恭謹的語氣對大家道。

家族裏有很多的人開始點頭附和賀江遠的說法。

賀婉姝卻冷著臉道,“江遠,大哥的遺囑不管如何分配,都不能作為賀氏未來掌舵人的依據……賀氏應該讓能者居之,而我相信,江遠你十分清楚你和嘉言誰更適合做賀氏未來的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