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瑾言在手機那頭沉默了很久後,以輕緩溫和的聲音道,“看來,我一直不回去,你反倒會開心一些。”

溫芊沒有回應賀瑾言,表示默認。

又過了好幾秒,賀瑾言才又說,“秦管家跟我說你最近胃口不好,今天的狀態更是不佳……你心裏有什麼事,不妨跟我說。”

麵對賀瑾言的關心,溫芊隻是冷淡回應,“是秦管家跟你打電話,說梁小姐今天來見了我吧?”與其他起疑,不如直接跟他坦誠。

賀瑾言沒有否認,始終耐性的聲音道,“所以,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明明知道賀瑾言是想知道梁詩語今天跟她的談話內容,溫芊的心還是微微地震了一下。

不管她如何地厭惡這個人,她始終無法否認他是孩子的父親這個事實。

而他,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們曾經有過孩子。

不過,他就算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他也不會允許孩子留下,當然,她也沒有留下孩子的你念頭,她選擇隱瞞他,隻是不想在離開這節骨眼,再衍生出更多的麻煩。

“沒什麼要跟你說的……我心情很不愉快,隻是因為梁小姐她今天一個勁的在我麵前說一個人的好話,這讓我想起了過去幾個月我跟梁小姐一樣對那個偽君子深信不疑的日子,所以,我又在感慨和難受自己的可悲。”

“原來是這樣……”賀瑾言沒有理會溫芊言語中夾雜的諷刺,反而淺淺地笑了一下,“那你覺得,梁詩語為什麼會特意地找你跟你說那樣的話呢?”

“大概是真的荼毒太深了吧……你知道的,有些人的演技,真的無可挑剔,若非我幸運得到他人的提醒,或許我直到現在也跟梁小姐一樣,對那個人深信不疑……可惜的是,我已經很盡力在提醒梁小姐,但她始終聽不進去我的勸……所以,我今天可悲我自己,也同情梁小姐的遭遇。”她承認,她此刻是在攻擊他。

隻要一想到他一直都隻是在戲弄她的感情,她的心就無法釋懷。

甚至,此刻胸口處依然蔓延著隱隱的疼痛。

賀瑾言終於不再無動於衷。

因為,他再度沉默了。

溫芊能夠想象得到賀瑾言此刻在手機那頭隱忍著怒意的模樣。

她知道惹怒他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處,但她真的控製不了她自己。

她以為自己已經確確實實對他沒有了任何的感覺,但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原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釋懷他的玩`弄。

然而,過了很久,在溫芊以為電話裏的賀瑾言會以陰冷的聲音跟她說話——上一次她惹怒他,他牢牢地扣著她的手腕,讓她感覺自己的手腕都快被他扭斷了,他隨即用冷漠得如鬼魅的聲音威脅她,所以,她以為他此刻會跟那一次一樣,但她沒有想到,下一秒,她會從手機那頭聽到賀瑾言依舊沒有動怒的聲音。

“既然你困了,我就不妨礙你休息了……不過,有件事雖然可能你聽到了會不開心,但還是要提前跟你說一聲,我這邊淩晨的飛機,也就是說,明天晚上,我會到s市。”

溫芊微微怔住。

她完全沒有料到,賀瑾言的聲音裏一點怒意都沒有,平和得就像是她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樣。

這竟讓她沒有辦法再跟他說出嘲諷的話,最後,她淡淡地對他道,“我知道了。”當然她早就知道了,隻是,這戲她還要演下午。

賀瑾言回複溫芊,“晚安。”

溫芊沒有回答他。

過了幾秒,賀瑾言那邊結束了通話。

而莫名的,在賀瑾言結束通話的那一刻,溫芊的心揪了一下。

……

洛寧誠是在溫芊跟賀瑾言結束通話後約十分鍾後打來的。

溫芊當時正失神地坐在床沿,洛寧誠的電話,讓她從思緒中回過了神。

洛寧誠在電話裏跟她說,他已經將梁詩語弄去了警局,所以,梁詩語這兩天不止不能聯係任何人,還回不了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