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芊以為她和賀瑾言要在未來回到陌生人的位置,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畢竟他們各自都心有所屬,可是,兩年以後,溫芊才知道,那時候的她真的太傻了。

她花了兩年的時間去忘掉賀瑾言,卻怎麼都沒能遺忘掉他……後來才明白,原來,過去她從未愛過洛寧誠,因為真正愛一個人,是怎麼都遺忘不了的,她追悔萬分的是——當初為什麼不不顧一切留在他的身邊?

……

叩,叩。

又是一次敲門聲,拉回了溫芊飄遠的思緒,而這一次,她卻沒有從落地窗前回過身,直接道,“進來。”

來人不出意外是秦管家,她恭敬地對溫芊道,“溫小姐,賀總的車已經駛入別墅了。”

溫芊輕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秦管家見溫芊沒有親自下去迎接的意思,原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默默退離了房間。

而溫芊也的確沒有離開房間下樓去迎接賀瑾言的意思,她依舊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這深沉的夜色,夜空中還有幾顆惺忪的星辰零零落落的散布其中。

“秦管家跟我說,你經常站在這窗前發呆。”

進房間後,賀瑾言鬆著脖頸上領帶時說。

溫芊背對著賀瑾言,從落地窗的玻璃上她可以隱約地看到賀瑾言俊逸的身影,但她的目光並沒有一秒停留在他的身影上,她依然落寞地看著這夜色,平靜地道,“我想你有的時候,也會想你喜歡的那個人吧?”

賀瑾言回應,“哦,原來你是在想洛先生。”

“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他的感覺,現在其實已經很模糊,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會經常想起他,想到他的時候也依然會難受,可是,假如他現在回頭來找我,我卻不想要他。”溫芊自顧自說著,也許是因為一個人在這裏站了很久,想要找個人多說幾句話。“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溫芊在等著賀瑾言回答,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她回過頭,才發現賀瑾言不知何時已經執著一杯紅酒來到了陽台上。

他是從書房過去的,所以她沒有看見。

她微微皺起了眉,而後,執起賀瑾言在床頭櫃上已經倒好的一杯紅酒,跟著去了陽台。

賀瑾言倚在陽台的大理石護欄上,白色的襯衫解了兩顆扣子,比平日的樣子看起來多了一絲慵懶,但這樣的他褪去往日一絲不苟溫文爾雅的嚴謹樣子,又讓人感覺到了一絲難以靠近的冷意。

溫芊感覺到,賀瑾言今晚似乎心情有異。

“你有煩心事?”

溫芊剛洗過澡,穿的是白色的睡袍,手裏又執著紅酒,在賀瑾言的麵前,形成了一股極強的魅惑。

果然,賀瑾言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的身上,那幽深的黑眸由上到下,從她胸前稍露性感的開襟到她睡袍下筆直修長的美腿,絲毫不掩飾他男性荷爾蒙和腎上腺激素的升高,黑眸裏閃爍著欣賞的朦朧之光,笑了一下道,“因為,你隻是心有不甘,並非還在意他。”

賀瑾言在回答她剛才的那個問題。

心有不甘?

洛氏企業陷入低穀的時候,是她跪著求父親幫幫洛家,洛寧誠接手洛氏企業遭遇挫折時,亦是她懇求父親做洛寧誠的強力後盾,令洛寧誠成為了洛氏企業的繼承人……

她曾經那樣的愛洛寧誠,為洛寧誠付出那麼多……

可是到頭來,洛寧誠卻為了家世更好的沐珈瀅,沒有任何理由拋棄了她……

她當然心有不甘,頭兩年的時候,她甚至在夢裏無力次將洛寧誠刀剮……

時至今日,這股怨恨依舊難消。

賀瑾言說得對,她對洛寧誠已經沒有在意,她之所以依然會時時想起洛寧誠,隻因為心底怨氣難消,而之所以想起洛寧誠的時候還會難受,隻是因為心有不甘,實際上她現在對洛寧誠還有一種厭惡之感。

沒有想到,她一直無法想通的問題,竟然是賀瑾言給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