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墨的眸光早已自她抑鬱蒼白的臉龐上撤離,繼續閑暇地翻看著手中的雜誌,他清冷的聲音自薄唇逸出,“今後,他的中文名字將是黎洛喻,你會徹底從他的世界消失!”

她杏眼圓瞠,不敢相信他依舊是這麼的狠絕與殘忍。

似乎,隻要和黎淺墨交手,輸的那一個人永遠都是她……

她深呼吸,這一刻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委屈,“黎淺墨,我究竟要怎麼做你才能放過我?”

他沉著眼瞪她,然後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永遠都不可能!”

她愣住,他的誠實深深地傷害了她的心。

“黎家所失去的,賀家永遠都還不清。”他冷酷地對她道。

還不清?

她全身發冷,鼻頭湧起一陣酸澀,“我的生父已經在三年前被判槍決,我的母親與黎家當年的恩怨無關,而我……曾經的確心懷不軌地接近你,可我已經得到了我應得的懲罰了,不是嗎?”

“你還在玩憐憫的遊戲?”他冷冷地凝視著她,幾乎接近無情地對她道,“我勸你不要耍這樣的心機,不會有任何作用!”

她失笑,忽然間覺得好笑。“對啊,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用盡心機,不擇手段的女人……”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失去了什麼……

她失去了她這輩子唯一憧憬過的東西,如今,除了心頭的傷痕累累及依舊明顯的疼痛,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看著他那麼輕易便可以抽身,而她……縱使過了三年,曾經有過的點點滴滴卻依舊曆曆在目。

他能體會到這三年她所承受的痛苦嗎?

可悲的是她還要在他麵前強裝鎮定……如果沒有奧斯卡,她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能活到現在。

他沉著臉,深不可測地凝視著她。

“我求求你,將奧斯卡還給我,我不能沒有他……”第一次,她如此低聲下氣地哀求他。

她不想再招惹他了。恩恩怨怨,真真假假,她好累好累。

“我求你……”她再一次求他。

他沉靜得令人可怕,眯起眼盯視著她,“想必阮鈺已經告訴過你,我和她需要這個孩子。”

“現在的科學很發達,未來,她會替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撕扯著心頭的疼痛,她心酸地懇求他,“放我和奧斯卡離開,我保證,今生今世,我和他都不會在出現在你麵前……”

她不知道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那麼輕易就讓他遇上孩子……

“我說過不可能!”他合上手中的雜誌,直起身,仿佛不想再和她多聊。

“你為什麼這麼霸道?”她的眼淚終於流下來,遇到他以後,她總是在哭。“我已經受夠了……黎淺墨,如果你真的逼我放棄奧斯卡,我會選擇嫁給阮雲煥!”

“你和阮雲煥的婚禮,我會以妹夫的身份獻上我和阮鈺的祝福。”他徑直邁開步伐。

她突然伸手扯住他的手臂,“我會讓阮雲煥成為我法律上的丈夫……以他的背景與家世,加上我與奧斯卡生活了三年,即使我們鬧上法庭,我的勝算將遠遠大於你!”

“嗬。”他慢條斯理地勾起嘴角的弧度,“那就試試看!”

他徑直邁開步伐,她握著他手臂的手被無情地甩開……

她神色黯然地咬進下唇,望著他冷漠離去的背影,她的心裏莫名的悲泣。

為什麼她和他會走到這麼一天?

沒有相交,卻要承受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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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奧斯卡不住地搓揉晶亮的童眸,眼淚不斷跌落。

一旁的兩個傭人竊竊私語,“這可怎麼辦?小少爺已經哭了一整天了……”

奧斯卡的小嘴委屈地扁著,“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兩個傭人看在眼底,不知所措。

驀地,黎淺墨挺拔昂然的身影出現在傭人們的視線中。

傭人連忙躬首,“黎總。”

黎淺墨將眸光掃向坐在沙發上痛哭不止的奧斯卡,眉心微蹙,“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