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歡突然恢複順暢的呼吸,不適應地咳了幾聲,身子踉蹌後退,幸好及時抵上了身後的牆壁,這才不至於摔倒。
好幾分鍾後,她白皙的雙頰與脖子皆呈現出清晰的手指印……
她隱忍著疼痛,望著他充滿恨意的背影,喏喏道,“你以為這一切是我安排的?”
“不要試圖在我麵前裝無辜……喬歡,你的伎倆我一眼就能看穿。”黎淺墨雙眸迸射駭人的寒光,好似恨不得將眼前的喬歡撕碎。
喬歡畏懼地貼著牆壁,不斷搖首……
一個小時前,她自睡夢中醒來。
憶起昨晚他對她說的每一句每一字,她便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意。
她很想哭,甚至眼淚已經在眼眶處打轉,她卻逼迫自己隱忍著。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母親決定離開她時是有多麼的艱難……因為沒有一個母親願意舍得離開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沒有選擇……
他不會給她一條活路,亦不會在意她的孩子。
最終,她拿出了手袋中的那柄銀色手槍……
槍指著她太陽穴的那一刻,她在心底告訴她的寶寶。媽咪沒有用,媽咪保護不了你……
她沒有料想到,在她閉上眼欲按下扳機的時刻,淺逸的聲音突然劃破了寂靜的套房……
她的手頓了一秒,手槍卻已經飛落。
而後,她看見淺逸倒在了她床畔的地毯上,手臂不斷地冒湧著鮮血。
原來,淺逸及時用手臂揮掉了她的手槍,但手槍發出的子彈卻擦傷了他的手臂……
……
再多的解釋亦無用,她沒有再開口,一股悲傷在她的心中流淌,她默然垂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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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淺逸手術醒來後的第一個要求便是要見喬歡。
然而,走進病房的人卻是黎淺墨。
黎淺墨俊顏沉靜地看著病床上的兄長,黎淺逸隱忍著手臂的痛楚,揚起唇角,“墨!”
“你還知道要醒來嗎?”黎淺墨的聲音夾雜著一絲責怪,更多的是一種久違的思念。
“我也以為我永遠都恢複不了……”此時此刻的黎淺逸已經完完全全恢複,他腦海中的所有記憶瞬間拚接。
“我以為你醒來後第一個相見的人會是我。”黎淺墨單身插著褲袋,居高臨下地睇著病床上和自己極為相似的男性臉龐,眸光無溫。
黎淺逸掙紮地起身,靠在床頭,堅持道,“我要見小歡!”
黎淺墨咬牙吐出,“她已經害了你兩次,我不會再讓她有機會靠近你!”
黎淺逸擰眉,“不關小歡的事。”
黎淺墨冷哼,“是嗎?”
“墨……”黎淺逸因為受傷而顯得有些虛弱,聲音緩慢逸出,“當年,我的確是刻意接近小歡,那時候,我和你現在的想法一樣,我要賀家的人償還一切血債,我要讓賀家所有的人都生不如死……可是,小歡她感染了我,我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甚至我逼迫自己下定狠心帶她去無人的海邊,可我知道,最後我一定還是下不了手……其實,那一天,我是想對小歡說出真相,我沒有想要傷害小歡,但我沒有想到,賀峰居然也在那兒……”
“如果你以為我會因為你所說的話而放過賀家的人,我勸你現在就放棄!”黎淺墨背過身,渾身散發著不容置喙的威懾力。
一直與黎淺墨相依為命的黎淺逸比任何人都了解他這個弟弟,縱使黎淺墨有種與身俱來的傲然氣勢,黎淺逸依舊毫不畏懼,“我不會讓你傷害小歡!”
“那就試試看!”說罷,黎淺墨徑直邁開步伐。
“墨!!”黎淺逸及時喚住黎淺墨。
黎淺墨的腳步駐足在房門前。
黎淺逸試圖以兄長的姿態道,“我之所以能夠恢複,全靠小歡……躺了三年,迷迷糊糊了十年,我醒來後第一個相見的人卻是小歡,我後悔將上一代的恩怨延續到這一代……我們不該讓兩個家庭都活在仇恨當中!”